他伸手按住她的手臂，冷淡中带着些许的讥笑，“你…”

桃夭眼睑一垂，“你想要反抗吗？不行的，作收藏品就要有收藏品的样子，安安心心的待在我身边，嗯？”

她纤细的手指按在他的眉心，只要轻轻一点，他就会变成听话的傀儡。

果然呐，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犹豫的，收藏品永远就是应该带回去收藏起来。

免得，生了心思，脏了身子。

“收藏品？”

身下，男人眼尾猩红，满是讥讽，“果然，不管第几世，妖就是妖。”

蓦地，桃夭心尖漾开酥酥麻麻的疼，白皙的指尖几乎要扣紧他的肉里。

是啊她就是妖啊，为什么要学人。

无尽的黑和谩骂，她不在乎吗？她们妖族最是记仇了。

可桃夭打从修成人形的那天起，不想成仙，也不想为魔，偏偏要学做人。

梨园的戏曲，皇宫的满汉全席，都说桃花一脉的桃夭天资过人，可她只想大道终成，脱胎成人。

人类有什么好的呢，又愚蠢又自私，还多情，她想，她不仅在这个世界不要学着人类隐忍善良，她以后也要当个高高在上的妖仙，踩在人类的头顶上。

眼底情绪忽明忽灭，谢澜只感觉眉心一痛，恍惚间好像梦中醒来。

桃夭显然情绪有些出走，他皱了皱眉，不去在意额头的血，把跨坐在他身上的桃夭一把抱住，有些恼怒。

“不过是气你从头到尾瞒着我，你还先闹起了脾气吗？”

他抱住她的手臂收紧了些，“我不生气了行吗？别一副随时要离开的样子。”

桃夭愣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黝黑的瞳孔仿佛没有焦虑，甚至有些微微失神。

谢澜侧过头，亲了亲她的脸，“桃桃，你怎么这么生气，我都没有生气呢。”

为什么，她仿佛一副随时都可以脱离这个世界，去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的感觉，谢澜神色微暗。

桃夭的情绪终于回笼了一些，惊讶的，羞耻的，沉默的，她好像，弄错了？

桃夭撑住他的胸口，稍微离开了些，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你不害怕吗？你不是要离开…”

谢澜委屈又抱住她，“胡说八道，就算你是妖怪，也是最漂亮的。”

桃夭，“……你刚才任由林韵扒拉你。”

“总不能真的让你杀人。”

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澜在她脖颈出蹭了蹭，“桃桃，你不会离开我，对么？”

他小心翼翼又满身的依恋，事情仿佛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桃夭垂着眼皮，却没有说话。

气氛精密，依偎着的两人缱绻缠绵，“疼吗？”

桃夭瞥了一眼谢澜眉间的血点子，有些心虚。

谢澜哼哼唧唧，语气怪异，“你说疼不疼。”

桃夭神色一暗，她是妖，她不会疼。

仓库外传来谢文的声音，两人从地上，爬起来，谢澜眼神一沉，对了，差点忘了，林韵。

他冷着脸步伐生风，走到仓库门口，他皱了皱眉，转过身看向原地不动的桃夭，“桃桃？”

桃夭抿了抿唇，弯了弯唇角，“再见，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