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启，偶尔会拒绝使用一些“武器”。

原因多样而又复杂，但有的时候……仅仅是因为“尊重”，虽然这种尊重畸形且不乏扭曲……“黑鹰”完全没有参进去的欲望，相反即便没受伤保持住了实打实的战力，他却也仅仅是快步拉开了距离……一个适合“旁观”的距离，一个偶尔会让相互对峙的野兽放弃争斗联手攻击的距离，虽然当下里对峙着的两位……仅有一方，携带了“野性”——芯启甩脖子的频率越来越高，与此同时他面上的“无表情”也已经消去了不少，虽然仅仅是越发深沉的“无奈”而已，虽然这个举动……不确切地说，其实会削弱他当前的战斗能力——九的表情变成了“不满”，她似乎不乐意芯启这种“自废武功”一般的行为，虽然嘛作为当事人之一……芯启很明显察觉了这点，虽然一时间压根儿连“解释”都挤不出精力……

“放心，这是我最接近‘普通人’的状态。”虽然芯启还是解释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就是可以爆发出“原本不该有”的精神力与行动力：“如果要面对你，跟上一次的意外不一样，如果我要面对清醒的、能够明确将我认定为‘敌人’的你……哪怕战力会降低，但除了这个状态外，我不打算进一步使用我的【能力】。”

“可是他好像太过火了呢……”九稍微朝“黑鹰”斜了一眼——后者面色沉静，就好似“什么都没看见”：“明明说好的要把你的体力消耗到‘跟没锻炼过的普通人几乎无异’……可究竟是他太强，还是你……太拼命？”

“你不知道吗？”

“跟你一样，我也有在乎的事儿……可怎么说呢，面对了你们世界中的‘特产’，我的效率似乎还是比你低~~~~”

“……”通常来讲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可最终，芯启也不过是叹了一口气：“就算如此……你也执意要杀死我？”

“放心。”九的神情也严肃了些许：“我会帮你，做完未做完的事情。”

可是那根本不可能做完……原本，芯启还打算补上这么一句，但仔细想想……算了，不是什么必须要说的东西……哪怕她原本并不具备所谓“心理压力”这种玩意儿，但若增加过多的任务……消费，她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

……那也不是芯启想要的结局……

“失血，轻微低血糖，周身肌腱拉伤，撕裂程度不等……”慢步上前——九径直跃下了房顶：“普通人的标准还剧烈运动基本上是会导致终身残疾的伤势……但以你为标准加上这么一点点时间的养分转化，应该……依旧比‘普通人’要强上一点点。”慢步地走——九时刻注意不要让自己再度破坏那已支离破碎的地面：“这个标准，打起来也真的是要舒心一点点……当然，我不会做的太绝，你可以……”

话没说完芯启便一个“软倒”压低了身位……然后？极突兀的加速，整个人儿宛若一条趴付在地面上的……“章鱼”？虽然四肢松软如“触手”且均着地，但速度却有那么快，以至于一瞬间就撞入了……“大街上”？！原本就算是“黑鹰”都以为他想进入刚刚才进去过一次的灌木丛，但确实没想到芯启竟然做了一个假动作跑了个假方向直接撞上了未损坏的篱笆便直接调转直接跑到了另一边的街道上——九倒是依旧慢步频率半点没变，也就是眼球始终朝着芯启的方向，她的身体素质并不适宜在这种地面上奔跑，泥土太软她身体密度太大，真的跑起来……一个不小心，没准儿就要把脚“插在土里”了……

“……并不是屋子（店铺）的方向……姑且，我就认为你没打算逃吧。”

……

芯启很惊悚。

他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惊悚——“情绪”，有时候就是一些有着如此副作用的东西，只可惜正如他说，他只想使用这一个状态，这一个……几乎完全放弃了他的优势、徒增了无数弱点的状态——他很清楚九的极限在哪里，他也很清楚那根本不是自己——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东西……虽然那个“极限”跟所谓“战斗力强弱”并没有关系，是的……并不是跟战斗力直接关联的东西……

……何止是“不能遭受到攻击”……九的攻击模式并没有明确的缺陷，她并不具备武学上的所谓“空隙”，跟年龄颇大不再适宜“随时更改动作规律”的“黑鹰”也不同，她拥有着极限状态下几乎不可能弱于芯启的适应能力，也就是说“同样的招式第二次别想有用”，虽然“第二次”的定义……视招式特征而变，但最起码……不会超过“第二次交战”——她大多数的弱点都已经“打了补丁”，虽然芯启以往的提议有一大半都遭到了否决，也正常他本就没有那么刻意——他更多的是想让她“自己发现自己解决”，那样对于自主思考能力更强的九来说明显要更适宜，换言之芯启的提示也仅仅是足以支撑他说“我提醒过你”的等级——但她“究竟有没有注意到”他完全搞不清，从以前开始芯启就没有一步一步都跟紧了九……换言之她现在的思考能力究竟“进化”到了哪里……他，完全，没有详细计算的必要数据……

……只可惜这不影响芯启选择了“战斗”。

他不可能逃离，尤其是面对九的挑战，无论结局会如何，他都不可能逃离——那关乎“尊严”，很老土很不合时宜，但芯启却就是要固执地认为，那价值远远高于平常来看的“他的性命”——可是“战斗”永远不等同于“送死”，虽然他当下里确实是“逃离”……无可否认，那就是逃离……虽然“将她引到自己的主场”去，严格来讲，也依旧是“逃离”……

那是每一个“城市”都必须有的地区……那也是面对“黑鹰”时，几乎是“万万不能去”的地区……但在那个地区里他却可以克制住她，有自信……虽然仅仅是“克制”而已，所谓“必胜把握”什么的……自然还是要在梦里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