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奶奶了吗？生奶奶的气了？”

老太太眼底的关怀不假，连带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愧疚，甚至还有些疏离。

“上次来看你，把你刺激到了，第二天你就跑出去，奶奶我怕再刺激你，才隔这么长时间没看你！”

“幸好小许他们把你找回来，不然我死后真没脸见你爸爸，也是你爸爸在天之灵，那么大的山里还找到了你！”

知遥听完，抬头看了看天，无声诘问：阮少艾他爹，你真的在天上看着吗？那你是瞎了吗，亲闺女假闺女傻傻分不清楚？

她端着一张脸，没有表情，让老太太说不下去了，旁边杵着柺杖的阮德泽深深地看着知遥，谁也不知道反光的镜片后面，他是怎样的眼神。

“小艾忘了就忘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来刺激她，要下雨了，带小艾到屋里去。”

知遥虽然是妖，但她和人相处过很长时间，在福王府中被人宠爱呵护，她分得清宅院内的亲远近疏，真言假笑。

老教授夫妻越是在语言上表现亲近，就越容易在细枝末节露出生疏，知遥很快就确定了整个事件，这对老夫妻知道她是假的！

那么阮少艾现在的情况呢？

不知道为什么，知遥挺想知道阮少艾的情况，大抵是世上有个人长的和自己相像，并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是白适之那种小心翼翼的喜欢，打通了她的某个穴位，让她对情爱产生了微妙的兴趣。

亲戚对知遥“嘘寒问暖”，就连阮如萱都像什么没发生过似的，“关心关心”知遥的病情，知遥不喜欢应付这些，她迫切想了解更多。

“我没病！”

她吊着眉梢，语气像撒娇：“我也没疯，为什么都要这样说我？”

阮德泽不动神色的和老太太对视一眼，然后老太太拍了拍知遥的手：

“没人说你疯了，我们小艾好好的，只是在这里养一段时间，养好了就回去上学！”

另外的叔婶也搭腔：

“是啊！小病小闹而已，小艾可是家里的大宝贝，你爷爷奶奶的东西可都是给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以后替爷爷奶奶花钱呢！”

“我们给老人家养老送终，你只要把自己活好就行了，这么好的人生，换成谁不是好好的活着？”

“……”

知遥心里警惕起来，同时很不舒服，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她可是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

真想叫这些人去打听打听，她绿妖娆是好欺负的吗？！

但知遥什么都没表现。

到了下午，这场闷了一天多的雨终于下了下来，亲戚们走的走留的留，阮德泽夫妻和阮如萱母女住了下来，顺便有司机保镖将近十人，院子里房间多，各有住处。

雨一会大一会小，到了晚上的时候更大了，知遥不想应对所谓的亲戚，照例又在凉亭唱戏。

阮德泽夫妻在旁边的院子能听的清楚，都是一脸复杂的表情。

“该不会是哪个戏班子跑出来的徒弟吧？”

“就算是又怎样？小许诊断过，她精神有问题，比小艾还要严重！”

“说是疯了，只会唱戏，其他什么都不懂！”

阮教授沉默了一会，才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疯了也好，疯子自有疯子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