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活了，就凑上来试试。”

纯子弯着唇，笑得无害。

可嘴里说出的话可不温柔。

“哼。”

聂祁翻了个白眼，负气坐下。

“啊，现在是第二天了吧？”

聂祁看了眼时间，凌晨1点40分。

“是啊，不早了，快睡觉吧。”

纯子自己也还困着，聂祁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不是的。”

聂祁摇头，神秘兮兮的。

他眨了下大眼睛，弯腰。

“我说过，我要每天都跟你表白，直到你答应我为止的。”

纯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聂祁便继续：“纯子，今天你有喜欢我一点了吗？”

“我……”

纯子微愣。

“我有。”

聂祁勾着唇，伸手蹭了一下纯子翘挺的鼻尖。

“睡吧，晚安。”

“小仙女。”

聂祁关上灯，躺倒另一边的家属陪护床上。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纯子侧着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人。

“聂祁……”

声音低低的。

“嗯？”

聂祁很累似的，带着厚厚的鼻音。

纯子有点愧疚，不继续了。

“睡吧，晚安。”

纯子咽下那句“你回去吧”，轻轻阖上了眼睛。

侧过身的聂祁睁着眼睛，看窗户外面的月光出神。

他不想让纯子再继续报仇了，他会心疼的。

但是不让纯子报仇，她又会伤心的。

唉。

听着身后浅浅的呼吸声，聂祁心底的烦恼又稍微得平缓下来。

他闭眼睛上强迫自己睡过去。

清晨，聂祁早早地买了早饭。

纯子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一边沙发上看什么东西的聂祁。

“醒了？”

聂祁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了卫生间。

纯子伸了头也只能看到一点纸张的边角，看到人出来又乖乖躺好。

“来，刷牙。”

纯子愣了下。

“哈？”

聂祁还要伺候自己刷牙不成？

“愣着干嘛，你不想刷啊，你不刷我都不想亲你了诶。”

聂祁倒胃口得吐舌。

纯子：“……”

美得你。

她伸出手想拿过牙刷。

“你别动，张嘴。”

聂祁按住插着针管的手，冷着脸命令。

纯子皱了下眉。

这以前，聂祁敢这么和她说话吗？

皮痒了吧？

纯子瞪着聂祁。

“敢瞪我？”

聂祁凑近。

纯子再瞪。

聂祁更近。

纯子皱眉后缩。

聂祁更近一步，几乎贴着鼻尖。

“看，不刷牙，连开口和我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纯子深吸一口气，张嘴。

聂祁手脚麻利得塞了个牙刷。

“啊，听话，乖~”

纯子：“……”

“呵呵！”

聂祁轻笑了声，按开电动牙刷的按钮。

两分钟后。

“呸。”

侧头吐出漱口水，纯子选择闭着眼思考人生。

“洗脸。”

聂祁又拿着温热的毛巾过来铺到了纯子脸上。

闭着眼不看他？那正好方便洗脸。

揉搓捏擦，一顿结束。

纯子的脸色微红。

气得。

“我又不是没手，至于吗？”

“啧，刚刷完牙就敢跟小爷扯嘴皮子，刚才是谁嚷着不刷呢。”

聂祁倒掉洗脸水，拿着早餐走过来。

“吃早饭。”

一碗粥加一个包子，还有杯豆浆。

纯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撇开眼，望着什么出神。

“来，先喝点豆浆，暖暖胃。”

纯子抿着唇。

“聂祁……”

“干嘛？”

聂祁掀开粥，拉近了椅子。

动作娴熟自然得任谁能都想不到这是堂堂聂家的小少爷。

“你对我这么好，以后要是遇到别的小姑娘，你确定她们不会吃醋吗？”

她，好像不敢奢望这么美好的东西。

“怎么会，你觉得我聂祁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聂祁捏了捏粥勺，打趣道。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纯子看着窗外的朝阳，忽的就想起第一次见聂祁的时候，他夸自己好看来着。

“因为，你美啊。”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没有人会比你更好看。”

聂祁哄着纯子，只觉得女生病起来大概都是爱听这一套的。

家里奶奶每次闹牙疼，都是得拿掉光光牙就不好看了来哄她。

纯子叹了口气。

果然啊。

可这张脸是纯子的，不是她沈桑桑的东西啊。

“那，如果有一天，我毁容了呢？”

纯子转过来，一双眸盯着聂祁，认真。

“毁容了也没关系。”

聂祁微微蹙眉，看了眼纯子：“只要你还是你，我就认定你了，纯子。”

纯子……

纯子抿了抿唇，低下眸子，轻轻眨了下。

她确实是难为聂祁了，毕竟谁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离奇的事。

纯子轻轻叹了口气，再抬起时已掩去了心思：“喝豆浆吧。”

聂祁皱眉思考自己是哪里说错了吗，但却被纯子主动要喝豆浆的话打乱了思绪。

“喝豆浆好，豆浆好。”

喝冰的西瓜汁多不健康呀。

“这是温的呢，对胃好。”

聂祁把开好的豆浆递过去。

吃完饭，聂祁扶着纯子起来站了一会，期间纯子又去了趟厕所。

聂祁在外面倒是害羞的紧，纯子一脸无波无澜的，老太太似的镇定。

聂祁噘着嘴，暗叹一句没出息。

大男人还害羞起来了。

“那地下车库里的人都被抬去公安医院验伤了。”

午后，聂祁跟纯子说着得来的新消息。

“李家，问不到责了。”

说起这个，纯子眸光一闪。

“为什么？”

“八号会所现在是李家三子李崧的产业，李崧的国籍在R国，调查他，必须由世界督察来办才行。”

或者请R国警官过来协助调查。

“他是R国人？”

纯子大吃一惊，扯得刀口都有点疼。

“也不是，移民过去的。”

聂祁蹙眉。

盛礼那边的银行账户已经查到了，虽然是M国的银行，但是那转账信息却是被人动过手脚。

想来，应该是名能力不小的黑客了。

盗取银行账户信息和金额这件事，倒是有点像黑客榜上的瞎子z做的事。

瞎子z当年在R国沉寂，已经很多年没有消息了。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想什么呢？”

纯子看聂祁的脸色一会舒展一会阴沉的，出声询问。

她已经知道了，那银发男人就是李崧，所以，章彧洲和他的金丝眼镜，大概代表着什么身份。

而她昨天在八号会所遇到的那个女人，她的舌头也被割掉了。

舌头鼓动着嘴里的气流，调节音准，那女人没了舌头，所以说话便不利索，和她求救时只能用眼神示意。

而尹蕊——同样也是被割了舌头。

如果这就是章彧洲所说的大事，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李崧他，弑杀成瘾，手里不仅有着沈桑桑这一条人命，还有无数少女的舌头，甚至有因为没抵过折磨，亦是惨死的鲜活生命。

如果真是这样，李崧——他该死！

聂祁看着眸色越来越阴沉的纯子，捏了捏纯子的小脸。

“刚还问我想什么，你又在想什么呢？”

纯子轻咳了声。

“章彧洲那案子，什么时候开庭。”

尸检报告要两周才能完全出来，但是证据有了也可以先开庭。

“两天后。”

聂祁想了想：“怎么，你不会要去吧？”

纯子敛起了长睫，神色微冷：“去，怎么能不去呢。”

李崧要想救他，可就这一次机会了。

在华国大牢里做手脚，量他也没这个本事。

“你都这样了，还去？”

聂祁蹙眉，不同意。

“纯子，你不能这么任性。”

聂祁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这手术才做好几个小时啊，就操心这操心那的，还要去法庭？

看一个不相关的人的审讯？

有必要吗？

纯子本来想和聂祁吵的，扫到聂祁关切的眸子，又咽了回去。

她眯了迷眼，笑得狡黠：“聂祁。”

“叫爸爸也没用。”

聂祁白了眼纯子，背过身去，他受不住她那小眼神。

“爸爸。”

聂祁：“……”

“我叫你爸爸行不行，咱别乱走了。”

聂祁真的败给纯子了。

“去吧，好不好嘛，聂祁？”

纯子眨了眨眼，语气难得轻柔。

那股劲，啧啧。

聂祁退后一步，无奈扶额。

“行行行，去！”

去还不行吗！

“聂祁真好。”

纯子满意，勾着唇笑。

聂祁表示，他一点也不想这么好。

“这要是以后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然后回来哄我一句，我会不会就毫无原则的原谅你了？”

聂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纯子旁边。

“你觉得你讲得笑话好笑吗？”

纯子不得不提醒一下聂祁：“第一，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怎么做对不起你的事？”

聂祁泄气地噘嘴，吹了下额前的碎发。

要不要这么直接。

“第二，就算你是我什么人，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纯子翻了个白眼：“我杀了人让你给我收尸这种吗？”

如果真有那时候她一定会躲得远远的，一点都不给聂祁惹麻烦。

“呸呸呸，说哪去了，怎么还杀人了呢，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聂祁打着自己的嘴：“我也是，好好的说什么这种假设。”

他瞧了眼纯子，勾唇：“既然要假设，那不妨更大胆一点，纯子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

“嘿嘿，这个不是玩笑吧。”

纯子无奈地叹气。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

聂祁双手垫在下巴上，靠在纯子的枕头旁边。

吹气：“纯子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约会呀。”

得，女朋友都不是，就想着约会了。

“晚上吧。”

纯子偏头，下巴碰到了聂祁的头发。

聂祁猛地坐起。

“今晚？”

“梦里。”

纯子扯了扯嘴唇，笑了声。

“嗷呜……”

某人又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