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瓦房之上

作者:一缕梅目 | 分类:其他 | 字数:98.9万

第40章 梦想中

书名:瓦房之上 作者:一缕梅目 字数:2266 更新时间:2024-11-16 18:48:34

“老大,你怎么打算?”

秦瓦凡总算睁开了眼。

“我什么怎么打算?”

尚初不理解秦瓦凡突然急转弯的这一没有宾语指向的问题。

“大三了啊,大四怎么办?”

秦瓦凡的脑子还真是,一半给了白蒹葭,一半给了自己的未来规划。

“考研,去浙大,我一直喜欢江南水乡。”

尚初抖了抖手里的书,那是一本计算机专业的书。物理专业专为计算机专业,也合乎常理。

“老大,有志气,给咱们系争光!”

白榆笑呵呵地擦鞋。

“老大这是要让咱们寝室名垂千古啊!还什么给系争光,给学校争光才是!”

秦瓦凡白了白榆一眼,这两人,但凡在尚初面前,就忍不住互掐。不过,倘若尚初真考上浙大的研究生,那可真是学校的荣耀。

“这些荣誉都是过眼云烟,我平时要求寝室里大家团结一致给寝室争荣誉,并不是为了什么光什么名,只是希望这样的约束下大家这四年因为有彼此的存在能过得更好些,别过后再来后悔,就对不起自己了。”

尚初沉静地笑了笑,说。

“是是是,要不是老大的教导,我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奖学金。”

白榆说得真心实意,而后撇了一眼在一旁横躺的秦瓦凡一眼。全寝室,就这小青蛙从没拿过奖学金,唉,真是寝室的遗憾。白榆的眼神里又闪过一声哀叹,还故意落在秦瓦凡的脸上,直到确定他看见了才挪开。

“诶,我可没挂科啊!”

秦瓦凡弹跳起来,又一把拽住尚初的手臂笑道:

“还是老大管教有方啊!”

“呵呵,我现在总算亲身体会到了,高帽子戴太多,容易压得头疼。你们能不能让我省心点,我宁可不管教你们!”

尚初当仁不让起来,稍一思索,眼睛一亮:

“所以,我决定,从下学期起,我不仅要给出卫生轮指表,还要给出学习监管表,你们轮值着来监督大家的复习考试。”

“不要啊老大,我不考研,但我要做兼职啊,这我自己的考试都是泥菩萨过河,靠您的提携帮助,还怎么管得了其他人啊?”

秦瓦凡哭丧着脸。

“你看看,我还是工作做得不到家吧?你们被管得成了习惯,倒忘了怎么管别人了,将来怎么去管班级学生?过度依赖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就这么说好了,晚上大家回来我就宣布。”

“老大,嘿嘿,是不是要让大家都一起讨论讨论再做决定?民主集中制,民主集中制哈。”

秦瓦凡迂回道。

“老大都要准备复习考浙大了,你还一点都不愿分忧?考试不挂科的传统和老大考上浙大研究生,都是咱寝室的大荣耀,咱得和着老大一起争取,你怎么……”

白榆很义愤填膺的样子。其实他真实的担心是若要大家不同意,老大又忙于自己的复习,再不能很好地管他们了,那他们寝室的优良传统就真的会晚节不保了。

尚初的确是有什么决定之前都会做个寝室讨论后再决定。这次,他也不例外。所幸的是,大家一开始是担心自己做不好而希望还是由尚初来做,但白榆说起尚初要考浙大的志愿,大家便都低了头,自觉老大为寝室付出这快三年了,是得轮到大家自己也为寝室和自身做点什么了。

于是,合议通过,从下学期开始,尚初作为总管人,帮助其余五位兄弟们轮流做复习轮值。秦瓦凡心里虽然有些叫苦,但还是同意了。他是最不爱学习的那位,他认为,规矩地困在教室里,简直就是对他旺盛精力的消耗,他希望能奔波在社会,确切地说,是商业当中,看着通过自己的辛勤努力而钱入口袋,改善生活,而后美妻娇子,当然,美妻还得是白蒹葭,他就觉得现实安稳,人生美好。

而白蒹葭,并没有像他所担心的那样,对他避而远之或是面露尴尬,倒是和她当时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他的笑容还有着些许尴尬,她却没有一丝芥蒂,笑容仍如从前一样,阳光、纯粹。

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最后是高兴了。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为白蒹葭对他表白不够重视而烦闷,但很快,他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蒹葭是个通透的女生,自然是因为重视和他之间的友谊才不介意他那晚的表白吧,想起来,倒是那晚自己失礼了。

于是,他继续着一直以来的对她的关注,走廊里、校道上、草坪中、图书馆里,等等等等,一切有可能见到她的地方和时间,他都不放过。她下学期毕业离校,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春暖花开时,他在校道上见到的白蒹葭,也如同开在春天里的一树花,一团梨花,美得扑鼻。

她朝他一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魂儿就被吸走了。

原本以为表白过后自己会对她的感情淡然一些,却不想,春洪蓄水,更温柔而强烈地时不时地撞击他的胸膛——她是知道他的心意的,他为此而甜蜜。

这样的甜蜜更令他无畏地勇敢,哪怕再被拒绝又能怎样呢?他只要继续地在能看得见她的日子里默默地爱就是了,无论她如何。

这种珍惜感就如同自己的生命在缩短,过一日少一日——的确,将要见不到她的日子,会是怎样?他不敢想象,那种恐惧,在那时的他的心里,如同对死亡的未知而产生的恐惧一样。

很爱很爱,会怎样?大概就是希望她飞去她的幸福所在地吧,尽管他在原地痛苦得死去活来,也在所不惜。这是很多年后他回忆起那一段青春时止不住的酸涩和悲伤,如同柳絮,状如飞雪,美好,短暂,而又季季轮回生长地漫长得不会消逝。

“喂,你是白蒹葭的那位师弟吗?”

秦瓦凡一看小灵通响了起来,想着夜晚十点了还哪个客户要骚扰他,没想到,接通了,竟然是白蒹葭室友的声音,带着焦急。

“是啊,你是蒹葭室友吗?”

这三年来,秦瓦凡通过自己对白蒹葭的努力关心,成为了她们寝室人口里的“白蒹葭的那位师弟”,他也一直用“蒹葭的室友”来统称她寝室里的同学。

“是的是的。蒹葭喝醉了。我告诉你地址,你现在能过来吗?”

对方语气焦急。

“能。”

当然能啊,蒹葭千年不遇地需要他,他纵然刀山火海也是要去的。更何况,他的一颗心,早悬在了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