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抬起头，投来审视的目光。

九方城回视过去，四目相对，两人皆无所畏惧。

独孤月见到东方白，却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人挺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东方白瞧了眼独孤月，同样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也好像在哪里见过独孤月？

一个高贵典雅的晚宴场景浮现在独孤月脑海中。

流光溢彩的大宴会厅里，到处都是盛装的宾客，5名女音乐家一身白色礼服裙，在华丽的墙角里演奏优雅的弦乐五重奏，尽显奢华的白色长条桌子上，尽是极富艺术感的餐具及器皿，摆放五颜六色香槟的银质莲花桶，由纯手工雕琢打磨而成的，透过灯光折射出耀眼的色彩。

10来岁的独孤月在色调淡雅的椅子里入座，而东方白就坐在她的旁边，他正在玩弄银色的烛台。

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不是在江南市，而是在五星市，超神局总部的所在地。

东方白？独孤月想了想。

姓东方？东方家族！她忽然略有所悟。

能够去参加那场高贵晚宴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东方白年纪轻轻就能在里边占据一席之地，自然是凭借家族的底蕴。而在那里边，独孤月就知道有一个赫赫有名的东方家族。

“你是东方家族的子弟吧，我们在一个宴会上见过面对吧？”独孤月说。

东方白似乎也想了起来，他点点头，说：“嗯，我们的确见过，在一个宴会上。”

“你跟她认识？”刘晓媚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些年她可以说是一直缠在东方白身边，特别是去参加宴会什么的，东方白都会带她去，只要是他认识的人，她应该都认识才对。

东方白明白刘晓媚的意思。

“我跟她是在老家认识的，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东方白说。

独孤月瞧了眼东方白和刘晓媚。

东方？东方家，刘？刘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以前我在五星市就听说，东方家有个儿子，在刘家的灭门事件中，为了刘家的女儿，违背父命，携带刘家的女儿私奔逃亡，没想到竟是你。”独孤月说。

“刘家灭门事件？”刘晓媚却愣了。

她扭头看向东方白，喃喃：“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白也是一怔，他没想到这些年遮遮掩掩的不可提之事，就这么东窗事发了。

独孤月露出困惑的表情，从这两人的表情和对话中，她发现她好像捅破了什么禁忌之事。

东方白想了想，他倒也释然，对这事，他本来就不想瞒着刘晓媚，按照他跟刘致远的约定，他不能向刘晓媚透露刘家灭门之事，但现在是由外人捅破的，这就无可厚非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东方白说，“这些年，你哥是怕你受到刺激，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叫我一直瞒着你。当年，你们刘家被神秘组织灭门，除了外出求学的你哥，你是唯一从那场事件中幸存下来的人，我们在城市某个偏避的街角里找到了你，但当时你已经神志不清，医生说你头部受过重击，并且精神上也受到过强烈刺激，最好不要再给你过多刺激。你对那些沉重的事情失去了记忆，你哥就打算独自背负起复兴之事。”

“我们刘家被灭过门？”刘晓媚愣了。

以前她做过的噩梦，她哥和东方白对往事的闪躲，那些记忆碎片突然蜂拥而起，并一下子就串联了起来。

所有的疑惑，刹那间，好像都得到了回答。

这就是事实，不用他人的回答，她就已经明白了。

“这些真相，我以前就想全部坦白出来跟你讲，只是我和你哥的意见一直相左。还记得那场你哥让我留在你身边的决斗吗，其实我们真正的赌约是，要不要告诉你真相，然而我失败了。但不管怎么样，我和你哥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东方白说。

九方城瞧了眼刘晓媚，也是微微意外。之前，他与刘晓媚接触，她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大姐头架势，九方城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大千金，从小就不可一世呢，没想到竟是背负血海深仇的身世。

刘晓媚陷入了沉思，信息量如此庞大的事件是她最不擅长应付的，以前遇到解不开的难题，她还能找东方白帮忙分担，但现在这个问题就是东方白丢给她的，并且好像也只能是她独自面对。

东方白默默喝着豆浆，似乎在思考，但心思却全部放在了刘晓媚身上，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把刘家被灭门之事，就这么丢给刘晓媚，对她来说还是有点过于沉重了，他得小心她的过激行为，那百分百会伤害到她自己。

九方城扭头看向独孤月，露出询问的目光。他俩明明是来决斗的，但现在似乎背道而驰，陷入了人家的家事回忆录之中，这该如何是好，是走是等，他拿不定主意。

独孤月能明白他的意思。

“再稍微等等。”独孤月轻声说。

她似乎也不想打扰到刘晓媚的思考。

“行吧，”刘晓媚开口了，“这件事好像的确有些沉重，但我并没有相关的记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越是重要的事情，越不能莽莽撞撞地处理，这是东方你昨晚对我说的，那就先放着吧，等我彻底想清楚了再说。我们先决斗吧。”

东方白微愣，这样冷静的处理方式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发生在刘晓媚身上，他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她至少得发发疯，发发难，才符合她的风格。

不过她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也就只能先这样发展下去了。

“嗯，好，那就先决斗。”东方白说。

刘晓媚似乎没有心思吃东西了，起身。

“觉醒第一人，昨晚我跟东方说过你的事了，他说，你害死康小王的事情，我们还证据不足，几乎都是道听途说，我不应该轻易下结论，现在那件事情我们还在核实中，你应该是最知道真相的人，如果你愿意，还麻烦你告知我们当时的事情。”刘晓媚说。

九方城微愣，没想到刘晓媚居然还会否定自己的言论，九方城突然有点看不懂刘晓媚了，像她这种大姐头风格的人，能轻而易举地低头，实在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