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雪云圣尊便回到了主位之上，然后一脸深沉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人，却没有立即开口。

这些人被盯得更加惶恐。

就好比头上悬着一把锋利的钢刀，却不知这把刀何事才会掉下来。

不仅是他们，其余旁观之人也同样紧张得双拳紧握，就像他们才是那犯错之人似的无措又惶恐。

莫非是又发生了何事？

于是原本就肃穆的氛围，一下子就更加紧绷了。

针落可闻。

而这沉闷紧绷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雪云圣尊便终于开口了。然而他这一声平静的开口，却让人霎时更加胆寒：“清道之，你好得很。”

完全不带任何情绪的几个字，让清掌门几乎是一瞬间就惊惧地再次伏地而拜：“弟子有负师祖提携之恩，愿领重责！”

要知道身后这些弟子的行动之所以能够成功，除了雪云圣尊的故意放任，更多的原因便是他这个掌门的主动引导。

就连去找于梓汐，也是他给出的建议。

堂堂掌门带着门下弟子阳奉阴违，这可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大错！

而清掌门如此一拜，他身后之人也跟着哗啦啦拜成了一片：“弟子知错，愿领重责！”

他们知道如此做的后果，可他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婉幽师姐就此殒命。

只要有命在，比什么都好。

雪云：“……”

还挺默契。

他清眸一闪，却是又平静道：“无需如此积极，今夜无人能脱罪。清道之，本尊且问你一句：可曾后悔？”

说到这里，尚不等清掌门回应，他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你最好是想清楚再回答。你应该知道，作为掌门，知法犯法罪名更加严重！花婉幽只是一个护法，而你，也只是一个掌门。”

护法可轻易更换，换个掌门于他而言也并不难。

然后，他便明显看到清掌门开始剧颤，脑袋埋在臂弯之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着急，眼中反而露出了些许兴味盎然，就那么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而隐身坐在他身旁的缨颜圣尊见状，也不去看其他人的反应，而是就那么静默地看着他。片刻后，才又平静地转过头去。

也罢，任他玩。

不过原本两人以为会很久以后才能得到答案，然而只过了小半会儿的时间，清掌门便认命使得彻底以头触地虔诚到底。

再微微抬头时，他的眼中却恢复了沉静和坚定：“回师祖，弟子不悔！婉幽犯错，我这个做主人的也应该承担监督不力之罪。但弟子相信她本性并不坏，只是一时陷入了遥不可及的梦而已。待她从梦中惊醒定会痛定思痛，正视自己，好好地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她的人生还很长，弟子不忍心看着她就此殒命！弟子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只是求师祖能赐予她生的机会——”

“本尊何时说过要她的命？”

清掌门认命而沉痛地诉说着，却冷不丁被雪云圣尊插了一句话打断，使得他一下子脑中出现了空白，终于错愕地看向雪云圣尊：“师祖您——此话何意？”

那时他也过去看了，花婉幽那时的情况分明就是已经烧得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