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宫女到处跑，还有的人趁乱在皇宫中翻箱倒柜，金银财宝、古董玉器，裹了一身都是，“啪”一下，摔倒了，跌碎了古董就不要了，抱一个新的，继续跑。

皇帝的马车，不，粪车，在皇宫中横冲直撞，压死的人都是倒霉的，像一头疯牛般使出了皇宫。可怜的周文皇，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么刺鼻的气味，加上马车东摇西晃，一时间吐得不行。

那萧妃，更是可怜，粪桶里的污秽，淋了她一嘴，那干干净净的白纱，转眼就成了蜡黄一片。

“驾！”侍卫长还在专心致志地驾着马车，他既要保证马车的安全，又要想着不被人发现。

“那辆马车是出宫的！”

“等等我们啊！”

可那皇宫中的人，都看着马车飞驰，他们纷纷跟着跑，甚至还有疯狂的太监，要攀上马车。

万幸开道的侍卫手起刀落，不然整辆马车都会被拖下来。

一众人跟着马车跑了很远，还好马车跑得快，不然浩浩荡荡的，一眼就会被那群造反的人发现。

这个时候，不光是皇宫里乱成一片。

整个帝都，甚至整个北都，都处在慌乱之中！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天象，所有人都见证了历史。

“我觉得现在这边的战场交给他们就行了，我们去看一下吧！”陈一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大概是体内的那股力量操纵了他！

也有可能是陈一何觉得大局已定，锦衣卫死的死，逃的逃，如一群丧家之犬，溃不成军，战场已经不需要他们这些领头的人了。

陈一何不知道自己的提议，会引起众人的赞同。

“如此奇景，逃是逃不掉的，如果不去看一眼，我们可能会抱憾终身！”燕山海第一个站出来。

段生也激动地说道，“是的啊！我们将会见证历史！”

“说不定有什么奇遇！呵呵……”陈一何笑着说道。

“也说不定我们会为此送了命！”西漠剑魔难得悲观一次。不过悲观可不代表他害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看此奇景，不枉我们走过江湖一趟！”

“就想张化雨那个老阉贼，能够死无全尸！”商蓉师太冷冷地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倒要去看看，那是何方神圣！？”乐悲大师已经跳出了战场，夺过一匹马，驾马就走。

“大师，等等我们！驾！驾驾驾！”陈一何高高飞起，踩碎一位锦衣卫的脑袋，然后一脚将那无头的尸体踢下马背，他顺势登上马，跟了上去。

“弟兄们，杀入西厂，凡遇锦衣卫，格杀勿论，一个不留！”燕山海将命令传达下去后，引得一声又一声的“好”“好”“好”！说罢，他便上了马也走了。

众人见此情景，都跟了上去。

段生、西漠剑魔、商蓉师太、令狐冷、罗青魁、洪亮、虎豹，一一跟上。

马跑的速度，不及窟窿扩大的速度。那窟窿的深处，波动一声接着一声，铿锵有力，有韵律地连接着所有人的心，哪怕是平民老百姓，心也随着它的波动而搏动。

天上的窟窿，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一点一点。

……

东方无极尝试着以魔气破天，只是那天上的窟窿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将他的魔气吸得干干净净。

东方无极咋舌，皇家老祖咋舌，张公公也咋舌。

东方无极泄气了，三百年来，第一次泄气，哪怕是面对十八位高手的围剿，他都没有怕过，但是面对着奇异的天象，他第一次惧怕了。

足足是过了一个时辰，那窟窿才发生了改变。

这个时候，陈一何等人还没有抵达他们三人的战场，但地面的破碎程度已经向他们展示了刚才那一战的恐怖。

就单说那地上泥土的湿烂程度，马蹄陷下去，就很难拔出来，那便是张公公“大海无量”的破坏力。

“砰！”一声爆裂之后，窟窿像是炸开了一般！

无边无际的天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云层与太阳，都快要被震下来了，它们摇摇欲坠的，万幸还停住嘞！

随后，只见一道细长的影子从窟窿中飞了出来，那影子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甚至比之前东方无极的魔影还要快！

“噢哟！”影子还能说话，是人影！就像是在一座牢笼中被关了很多年，于今日脱困！

被囚禁的鸟，飞向了广袤的天地。

又一道影子飞了出来。

再一道影子飞了出来。

三道影子在天上飞来飞去，他们时而平行，时而交叉，时而分割。当真是三只自由的鸟儿，肆无忌惮地飞在天上。

他们三个，由影子中散发出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感染人心！强大到令陈一何这一众人都无法抵抗，他们胯下的马呜呜咽咽的，竟然不走了。

它们的蹄子陷得更深了，连膝盖都进去了，怎么拉都拉不出来。

“那是？”陈一何指着天空上的影子问道。

“那是天道中的人。”回答陈一何的，不是燕山海，不是商蓉师太，也不是罗青魁，在场众人都不是，是他自己体内的“另一个自己”。

“天道？”陈一何震惊地问道，他这一声问，惊到了众人。

众人都转向了陈一何。

而陈一何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追问道，“天道是什么？”

然而，他的问题石沉大海，没有收到回答。

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天道。

“你俩说说，这人间有那么好玩吗？”第一个飞出来的人影问道。

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们的模样，只是一道影子，但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

“谁知道呢？不过看着是这样的一片狼藉，好不到哪里去吧？”另一个人影反问道。

“哈哈哈！既然来走一趟，何不玩个愉快！”第三个人影大笑着说道。他笑得是那么嚣张！嚣张到仿佛全天下的人都不存在。“鱼肉人间，多愉快？”

鱼肉人间？

当着东方无极、皇家老祖、张公公三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