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凡再见到玉娢婵的时候是十日后，他的左臂已经恢复了知觉，只是还不能用力，用绷带缠吊着，看起来仍像一条废臂。他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了很多，胡子拉碴，看起来有些苍老。原本冷血阴狠的杀手形象，已经全然不见。

“大哥，他恢复得如何？”玉娢婵一来便朝施完针的鬼医询问。

“已恢复八成，再施三天针便能完全恢复。”鬼医脸上浮上喜色，声音带着激动，“妹妹这方法果然可行！”

“那就说明我们的实验成功了！”玉娢婵也开心，这样的结果她能料到，真正成功了又足以让她兴奋。

鬼医将玉娢婵拉到一边，轻声说道：“苏莫凡几次三番要求见你，你自己要提防一些，省得他再对你不利。”

玉娢婵目光看向苏莫凡，他也正看着她，眼神碰撞，苏莫凡像是很不好意思一般，猛地低下了头。

“大哥放心，我想他不会再有那样的心思。”

玉娢婵说完便走到苏莫凡跟前，自上而下看着他：“五日后，我就出发去岐城，你可有想好要不要放弃杀手的身份，听我吩咐？”

苏莫凡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杀了青丽苑二十名女子，孟大人正等着将你收监。二十条人命，死罪。”玉娢婵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悲伤的，苏莫凡为引开齐辰潇闹出这么多条人命。说到底，这些女子的死跟她多少跟她有些关系。

她将那些女子厚葬了，都是没有家人，孤苦无依的可怜女子，如今惨遭横祸，罪魁祸首一定是要严惩的。孟书钰一查到杀人凶手，就派人将济扶院围住，试图将苏莫凡抓紧大牢，予以惩戒。

将苏莫凡凌迟处死那些女子也活不了了，倒不如让他在战场上发挥一些作用。

“他现在是试验品，与其杀死倒不如让他戴罪立功。苏莫凡是人才，又是一等一的杀手，战场上定能用到。”

玉娢婵一句话便将孟书钰说服了，她说得道理他打心底赞成。

“也罢，只是可惜了那些女子。苏莫凡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孟书钰作为安城目前的父母官，一定要给安城城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会给他服一粒毒药，让他每月月圆都尝一遍噬心之痛，这样的痛好过让他一死，我想那些女子也会同意的。”玉娢婵听到苏莫凡滥杀无辜的消息就决定这么做了。

不管是谁，只要做了错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和惩罚，月月的噬心之痛就是要让苏莫凡为自己的罪行受罚和忏悔。

孟书钰闻言颤了颤，他只想说一个字：狠！

那一天，孟书钰做了个决定，宁得罪三哥也不得罪三嫂！

“那便听三嫂的吧！”孟书钰挥了挥手，随他前来的士兵都退开了。

......

玉娢婵从回忆中出来，见苏莫凡已经抬头望着她，神情变得淡然起来。

“孟大人说的不错，我确实该杀。可我还不想死，我选择放弃杀手身份，跟在夫人身边，听夫人使唤。”

玉娢婵嘴角勾起一抹笑，从衣袖拿出一个红色的陶瓷瓶子，往苏莫凡怀里一丢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瓶子里是噬心丸，服下后每月月圆之日会尝尽噬心之痛。你可敢服？”

苏莫凡扯出一丝牵强的笑，缓缓将瓶子拿起，拇指稍一用力，瓶盖打开。仰头，毫不犹豫将药丸倒入口中。

“如此便可？”药丸咽下后，苏莫凡盯着玉娢婵，眼中是肉眼可见的希冀之情。

“可！五日后你随我一起去岐城。”

苏莫凡脸上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唯一一笑，发自内心的笑。

处理好苏莫凡的事情，玉娢婵又去看品春。这次出征，品春是要留下来看顾济扶院的。这丫头还在因为不能跟在她身边而懊恼。

所以要趁着离开之前把她安慰好。品春本来是在看诊，见到玉娢婵便将手上的病人交给了其他大夫。

“姐姐，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品春脸上的开心是掩饰不住的。

“自然是来看你呀，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这会儿可以走开吗？我们去吃个饭吧。”玉娢婵挽着她的手臂说道。

品春看了看排队的病人，发现并没有剩下多少。坐堂的大夫就可以看得过来。

“好，姐姐等我一下。”她笑着走到柜台旁边，将身上的白色外套脱了下来。

离开济扶院的时候，两人是挽着手臂说笑着的。这样的时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她们自然要好好享受。

吃饭的地方选在安城最有名的酒楼，青和居酒楼。

两人到达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酒楼门口熙熙攘攘。

“进去吧，我订了包厢。菲灵也会过来。”玉娢婵见品春望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发呆，忍不住说道。

“姐姐可真有先见之明，我就说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还有位置呢。”品春呵呵笑了起来。

“婵儿，春儿快上来啊。”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孟菲灵的声音传入耳朵。循声望去，见她正立在包厢窗口，乐呵呵的朝着两人招手。

“走吧，菲灵都等急了。”玉娢婵挽着品春的手臂，一起进了青和居酒楼。

青和居跟金都的第一酒楼无论是环境还是菜品样式都没法相比，唯一胜出的就是菜的味道。

然而就这一个优点，便足以让人趋之若鹜。来客来香酒楼吃饭的人不光是安城本地人，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外地人。

一进酒楼，听到的都是各个地方的方言，这样的氛围让人觉得烟火气很重，很有生活的味道。

包厢内，孟菲灵正抓着一只鸡腿啃着，哪里还有一丝淑女的样子。

“你们来了，快过来吃，等不到你们，我都要饿坏了……”孟菲灵口齿不清地说道。

玉娢婵跟品春表示理解，孟菲灵这个月份的孕妇正是能吃的时候。

“就我们三个人你点了这么多菜。”看着这满桌子的菜，玉娢婵忍不住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节俭一些，还有很多人饿着肚子呢。

“不是呀，还有辰逸哥哥，辰潇和我哥哥孟书钰，这段时间大家一直忙着，也没有一起吃饭，趁着这个机会就聚聚吧。”孟菲灵放下手中的鸡腿，望着玉娢婵嘟了嘟嘴，继续说道，“你跟辰潇就要离开安城了，就当是给你你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