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抱着女子跪坐在城墙之下，体内的真气毫无保留的灌输到了女子体内，只为了能挽留住女子流逝的生命。

“公子，小女子不值得公子费劲，咳咳......”

女子一如以前，笑望着陆羽轻声说着，但嘴中咳出的鲜血却告诉着众人，她已经命不久矣。

“不，你值得！”

陆羽低声怒吼，体内真气更是倾泻而出，而女子眼角含泪，温柔的望着陆羽轻声说道。

“小女子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不值得公子为我付出！”

“都到了如今这般处境，你还要安慰我吗？”

陆羽心中犹如刀绞一般，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滴落了下来，女子颤颤巍巍的将手伸了过来，陆羽赶紧捉住，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女子轻轻的拭去陆羽眼角的泪水，轻笑着说着。

“公子何必为我流泪，公子顶天立地，身后更有千军万马，怎可为我这样的人流泪呢！”

“你值得！！”

陆羽坚定的语气让女子为之一顿，女子想收回自己的双手，但陆羽却紧紧抓住，让女子不能移动分毫。

女子见状只能任由陆羽握紧，头朝两边看了一眼，脸上挂着一丝苦涩的微笑。

“我已经是他们口中祸乱朝纲的妖妃，更是造成王朝倾覆的红颜祸水，皇帝更是与我夜夜笙歌，公子忘了我吧，我不值得公子这样的大英雄垂泪！”

陆羽闻言并未开口，反而紧紧的看着女子，眼中流露出的爱恋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任何衰减，反而更加炽烈。

女子暗自不解，但现在却不是询问之时，女子只想就这样黯然离去，随即说道。

“公子还是忘了我，让我就这样静静死去吧！”

“你真傻！”

陆羽温柔的痛骂一声，女子甚为不解，但心思玲珑的她很快便想通其中关节，微微笑道。

“我不傻，公子以后贵为一国之君，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现在这样就是我最好的归宿了，能死在公子怀中，我已无憾！”

“不，我说有就有，世人评判与我何干！谁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一个，说两句我就杀一双，终有一天自然无人敢说！”

陆羽无比霸道，但女子却轻轻摇头笑道。

“那公子与他又有何分别，天下悠悠众口公子这样能堵上吗？”

“我不管，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陆羽现在哪管那么多，他只想留住女子性命，但哪怕他医术通天，身怀绝世武功，却也拦不住一名身怀死志之人。

“公子何必如此呢，小女子最后能得公子如此信任已经无憾，今生我已负了公子，只求来生能再遇公子！”

女子剩下的那只手已经悄然摸索到了自己腹前，不等陆羽反应，直接用劲将剪刀刺的更加深入，本以所剩不多的生命瞬间便即将清零。

“不，不，不！！！！！”

陆羽一声怒吼，一身真气倾泻而出，却再也不能起到延缓之用，女子温柔的看着陆羽，嘴中轻笑着。

“公子...咳咳！没用的公子......咳咳！”

“你别说话！”

陆羽怒吼着女子，希望她能安心接受救治，但女子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微微摇头说道。

“公子，我怕再不说来不及了！”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来的及的！你答应过我，要永远等我的！”

陆羽兀自摇头，只恨自己不会回天之力，无法救治面前的佳人，而女子则轻笑道。

“我已经无法再陪公子了，我知道自己有负公子，但还有一个心愿，咳咳......”

女子不断咳血，嘴角已被鲜血染红，而她那眉间的那点朱砂，也被衬托的无比妖艳。

陆羽现在不敢不答应，慌乱的将她嘴角的鲜血抹去，嘴中急促的说着。

“你说，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

“希望公子能帮我擦去那点朱砂！小女子便再也无憾！”

女子一边咳血，一边轻笑，哪怕是她已经能感到笑容的变形，但她还是不想陆羽看到自己的痛苦之相。

“我擦，我擦！”

陆羽不敢多说什么，伸手在女子眉间轻轻用劲，那点朱砂便被抹去，女子也好似能看到一般，轻声笑道。

“谢谢公子，小女子无憾了，来生必不负公子！”

女子犹如回光返照一般，望着陆羽温柔的说着，但说完之后，眼中的光泽却逐渐暗淡，陆羽第一时间便已发现，但任凭他如何施为，都不可能让人死而复生。

“不，不，不！你为何如此绝情，你从未负过我！而我却一直在负你！啊！！！！！”

但女子已经魂归黄泉，任凭陆羽再怎么救治，也不会再有任何反应，而这时，战场中一声箭羽破风，直冲向悲痛的陆羽。

“主公小心！”

周边保护着陆羽的将士见状大叫，但陆羽只是回头一望，箭羽便诡异的停在了半空之中，不得寸进，很快便掉落在了地上。

陆羽眼中通红，整个人状若疯魔，充斥着嗜杀之意，遥望着城墙之上射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结局

皇帝被陆羽的眼神直接吓住，整个人受不住陆羽的气势直接往后倒退，被人扶住才缓了过来，而陆羽却不再关注他，真气一吐，一柄长刀飞入手中，环抱着女子的遗体，陆羽缓缓站了起来。

“杀！”

陆羽冰冷绝情的声音响彻全场，宛如是受到陆羽的感染，众人也一时间找到了主心骨，本就无力支撑的皇城守卫更加无法阻挡，只能节节败退，但陆羽都以攻入皇城城下，他们早已无可退之地。

战争不过寥寥几天便已经结束，陆羽入主东宫，坐在那宣告着权势的龙椅之上，台下正是前朝皇帝，偌大的大殿之中，只有他们两人存在。

陆羽早已恢复了自己的往日神态，只是相比以前，他更加的冰冷，他遥望着台下之人，久久都未开口，手中拿着的正是女子的那缕秀发。

“陆羽，为何不杀朕！要知道朕可是玩了你的女人，你难道这都能忍吗？”

皇帝以语相激，他现在已经沦为了阶下之囚，这也宣告他的统治结束，现在的他只有一死之心，根本不想再活在世上。

“呵呵！”

陆羽一声冷笑，打破了大殿的宁静，皇帝怒而发问。

“陆羽，你笑什么！朕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我笑你到现在还想着骗我，我笑你到了最后，怕是连她手都从未拉过！”

陆羽一顿讥讽让皇帝整个人直接怒斥道。

“她是朕的贵妃，朕夜夜宿于她那，怎会如你所说连手都未碰过，你才是自欺欺人骗着自己！”

“是吗？你说是就是吧！”

陆羽不想于他争辩，只是凝望着自己手中的那缕秀发继续出神，这种无视让皇帝更加气急败坏，嘴中直接描述了起来。

“她朕早已看上，要不是云家那老匹夫一直阻拦，位高权重朕也不好乱动，要不是你的那副画，朕还轻易无法得逞，说来这事还得感谢你，你不知道，那一晚，她从垂泪到欲拒还迎，配上她那如凝脂一般的肌肤，那种快乐是你永远无法体会的！”

“够了！”

陆羽一声怒吼直接喝断了皇帝的叙述，但皇帝本就是求死之人，自然不可能被陆羽吓住，望着陆羽有些得意的说着。

“你现在只能看着她的秀发追忆，但殊不知朕早已摸过无数遍了，特别是那眉间的一点朱砂，到了欢爱之时，更是越发妖异，与你一比，朕输了又有何妨，最少朕在这胜过了你！”

皇帝本来以为自己说了这么多，陆羽早该起身杀了自己，但陆羽却只是冷眼看着他，并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皇帝刚想继续刺激陆羽之时，陆羽却缓缓开口。

“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我杀了你，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吗？”

皇帝刚想开口，陆羽却陡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帝，直接开口说道。

“殊不知你的话不仅仅不能让我有愤恨之感，反而让我一直发笑！”

“你现在不就在愤恨吗？”

皇帝暗自冷笑，他可不信陆羽的说辞，这些不过是推脱而已，但陆羽却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确实生气了，但不是因为你说的内容，而是你提到了她，提到了她的朱砂，这些你不配！”

“朕为何不配，她是朕亲封的贵妃，朕有何不配！”

皇帝怒而出声，直接回怼起了陆羽，而陆羽终于是正眼看了过来，轻笑着说道。

“你到现在还在这自欺欺人，真是一个跳梁小丑，既然你一直坚持，那我就让你知道个明白！”

陆羽的话让皇帝心中一紧，刚想出言阻止，但陆羽却直接开始反驳起来。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相信你的话而已，但你却忘了，我之所学浩如烟海，医道虽说不精但女子是否失身，却也是能一眼便看出来的！”

陆羽直接抛出了最重要的证据，皇帝这才记起，陆羽不仅仅是武学宗师，更是医道大家，他的话能骗世人，但独独骗不过陆羽，整个人踉跄坐在地上，失神看着地面。

但陆羽却还不满意，继续说着他的理由。

“这虽然是我前两天见到之后发现的，但我从始至终从来没信过你夜宿过她的宫殿！”

“为何！你之前又未见过，为何不信！”

如果说陆羽前两天见到女子发现了皇帝倒也能接受，但陆羽却说自己从未信过，这让布局了这么久的他不能接受。

“为何？那得多谢你了！”

陆羽轻笑一声，皇帝大为不解，随即开口问道。

“为何要谢朕！”

“谢你给她封号朱砂，谢你一直以为那朱砂是她的喜好！”

“朱砂！朱砂难道还有其他意思？那不过是一抹就去的朱砂而已！”

皇帝自然不信陆羽，朱砂不过是个普通化妆用品，这些他也从她的日常用度知道，那只是一颗普通的朱砂，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对你来说确实是普通的朱砂，但你却不知道，这颗朱砂是她自己所点，那是她清白的证明，虽然一抹就去，但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至死都不会让人触碰！而你却以为她独爱朱砂，连意义都不知道，就给她一个朱砂之名！”

陆羽轻笑着望着皇帝，不管皇帝的反应，陆羽继续笑道。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从未信过，而这些都不知道的你，还妄想骗我，我笑不是很正常吗？”

“哈哈！”

皇帝此时却直接站起身来，一声长笑，望着皱眉的陆羽，大声说道。

“骗不过你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些除了你和她以外，世人谁能知道，朕的目的已经达成，只可惜她却以死破局，但也好，朕得不到的东西，你陆羽也休想得到！”

皇帝说道这已经充满得意，陆羽也无话可说，确实他相信又如何，皇帝的布局本就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世人。

现在世人皆称她为妖妃，一声污名传遍天下，除了他们三人，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她还是清白之身，哪怕他现在贵为君王也没有办法。

“我确实得不到，你的目的却也达成，哪怕她还活着，我也没办法当众娶她，但她却不知，与她相比，这江山不要也罢！”

陆羽望着手中的那缕秀发独自长叹，皇帝见陆羽对自己珍爱的权势如此不屑一顾，本来应该愤怒的他却是一声长笑，随即低落的说道。

“确实，和她相比，这江山确实了无滋味，只可惜，她到死也未曾正眼看过朕一眼，朕终究还是输给了你！”

“不过朕可以先走一步，黄泉之下，朕不信还能输给你！”

皇帝说完陡然撞向一旁的龙柱，以陆羽的武艺本可阻止，但陆羽却冷眼旁观，只听一声巨响，皇帝的头颅上冒出鲜血，缓缓的瘫倒在了地面之上，死前还笑看着陆羽。

而陆羽则收起秀发，缓缓走向宫外，途径皇帝尸首之时，冷言低声道。

“先走又如何，她必不会负我！”

随着陆羽走出宫门，早已候在门外的属下围了过来，但都不敢出声，只能静静等着陆羽的发声。

“厚葬！”

陆羽随即头也不回，直接走了出去，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声是响彻宫闱，打破了这深宫之中久违的宁静。

而这声是也宣告着前朝的终结，宣告着他们的时代来临了，这正是众人一直期待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