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龙战忍不住苦笑声音道：

“我就知道，你们喜欢玩这一套，之前把我赶去苏州，其实就是为了完成所谓的‘蝴蝶风暴’计划，不过说实话，总参，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我愿意接受任务，你觉得我能够完成吗？”

龙战说着，扭头望向佘振国，那凛冽的眼神在一瞬间，就像是万丈光芒一般噗洒在的佘振国的眼中，佘振国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中带着委屈，带着无奈！

“我……”

“我知道！”还未等佘振国开口，龙战便直接抢断道：“其实我作为军人，当穿上军装的那一刻，便决定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身不由己！你们所安排的，所计划的，我能够猜得到，我不是傻子！”

龙战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佘振国，看着那沧桑的面容中带着一丝愧疚，可是龙战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安慰，他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所谓的怨恨，相反，龙战的语气出奇平静，只听他继续道：

“可是我还是装傻充楞，依照你们的安排，去执行任务，依照你们的要求，去金三角，否则以钱国栋这小子的胆量，怎么敢给我办假证？而且这假证的真实度，竟然连海关都检查不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钱国栋受到了你们的指令！”

“你全知道？”佘振国望着龙战那出奇凭借的样子，他瞪着惊讶的眼神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何还要接受这次任务？难道仅仅因为你们龙家和东方家的仇恨？”

“总参！”龙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刻意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其实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发怒的资本，但是他的眼神中，那无法抑制的怒火依旧如烈焰一般朝着佘振国投射而去，只听龙战冷冷的质问道：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的母亲东方澜已经死了，也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她究竟是谁杀的，更没有人告诉过我，我的父亲为何选择背负着委屈，独自在龙背山承受着苦难，而这其中的原因，你们全都知道，可你们都没有告诉我！”

佘振国听着龙战的质问，整个人不由得一震，说实话，他是第一次听到龙战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这个孩子，虽然看似洒脱，可是他真实的样子，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把自己伪装的太好，好到连佘振国这样的老狐狸都无法看破！

“那你找到答案了吗？”佘振国有些试探的问道！

“总参，你觉得现在就算知道答案了，对于如今这般样子的我，还重要吗？”龙战说着，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扬，露出一丝苦笑，这苦笑里，带着无奈，更带着委屈，下一刻，龙战的眼眶红了，他望着眼前的佘振国道：

“总参，你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穿这身军装？”

佘振国听到龙战的这句话，不由得微微一愣道：“这还用问我吗？你自己心里难道不知道？”

“你他妈回答我！”龙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佘振国吼道，自从佘振国出任龙鳞卫总参以来，还从没有哪个兵敢在他面前咆哮着喊‘他妈’这两个，可龙战的话，却让佘振国浑身一震，然后严肃的说道：

“保家卫国！”

“好！”龙战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你告诉我，‘保家卫国’到底是什么意思？”

“保卫自己的家园和人民不受敌人的侵犯，为祖国的利益而战斗！”

“哈哈……”龙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仰头狂笑起来，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在泪水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愤怒了，终于将内心所有的怨念发泄出来，只听他朝着佘振国怒吼道：

“你告诉我，我的家呢？我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国家，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可是当然保卫祖国的时候，又有谁来保卫我的家？保卫我的家人？”

“砰！”

龙战突然猛地一拳砸在车门上，那在右侧的车门直接被龙战一拳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佘振国的心里狠狠的一抖，他看着龙战宣泄的样子，看着龙战眼神中的无奈，这一刻，作为首长的他，内心却是充满了愧疚！

“作为军人，拿起枪走上战场，即便是马革裹尸，我无怨无悔，因为我是军人！”龙战几乎用咬牙切齿一般的声音说道：

“就算上面利用我父亲和东方家的关系，利用我和东方家的关系，甚至将我蒙在鼓里，让我莫名其妙的去执行‘蝴蝶风暴’计划，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即便你们对我父亲，对我母亲的死置若罔闻，我也不怪你们，可是现在，我已经废了，已经残废了，你们还要利用我去清扫东方家的残余势力！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身体里，流淌的另一半血是东方家的，你们照顾过我的感受吗？”

这一次，佘振国彻底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龙战竟然连他们即将安排给他，寻找东方锦的想法也完全猜到了，而这个任务，除了他，蒋援朝和付中华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可是却没龙战猜到了，这一刻，佘振国真的不敢再小看眼前的少年！

龙战说到这儿，声音已经嘶哑了，他带着哽咽，死死的盯着佘振国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会说，我是军人，军人应该服从命令，甚至用个人利益服从最高利益这一条狗屁理论来说服我，但是佘振国，我告诉你，这些道理我龙战听多了，听多了，我他妈现在在世人眼中，不过是杀光亲外公一家的不肖子孙，我他妈不在乎什么狗屁国家利益，不在乎……”

龙战说着这些话，泪水早已如暴雨一般挥然而下，他微微扬起头，仿佛是在努力让自己的眼泪停止，只听他望着车顶透明的天窗，凝视着蔚蓝的天空，用喃喃的声音低语道：

“龙战，看到没，你他妈杀人太多，现在遭报应了吧？哈哈……”

龙战说到这儿，再一次狂笑起来，他突然猛地指向天空，朝着天空再一次怒吼道：

“我草你妈·的贼老天，龙爷我就杀人了，龙爷我的双手就沾满了鲜血，怎么的？有种你一道雷劈死我，否则，我龙战还会再站起来！”

不知何时，佘振国已经握住了龙战的手，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就像是老树的根系一般粗糙，可是当他握着龙战的那一刻，龙战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就像是父爱一般，当龙战扭头看向佘振国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在龙战的肩膀上拍了怕道：

“龙战，你是不仅是一个好兵，更是一个好孩子，这一次的任务，你可以选择放弃！这是我作为一个长辈给你的选择，而不是一个首长的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