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欧阳凯就一直盯着她看，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幽深，看的慕思凝心慌意乱。

半晌之后，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爱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容不下第二个人的存在，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含情脉脉的凝着他：“就像我对你一样。”

“是吗。”

欧阳凯的语气变得懒散，他别开视线，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你，感觉不到吗？”慕思凝只觉得心里紧的难受。

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缓缓的吸了一口香烟，烟雾缭绕，俊脸显得邪魅横生。

他突然叫道：“思凝。”

“……我在。”她愣了愣，柔声应道。

欧阳凯转首看着她，目光深邃，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来帮我分析一下。”

“……。”

慕思凝有些茫然无措，分析什么？

欧阳凯别开视线，继续看向窗外，语气不冷不热：“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以为他是在对自己的伤势耿耿于怀，慕思凝心里注入一道蜜流，她浅笑道：“我已经没事了，凯，你不用放在心上。”

欧阳凯的神情渐冷：“我是说你哥。”

“……。”

慕思凝浑身一震，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酸的同时，竟也无言以对。

欧阳凯将手中的香烟掐灭，微低着头：“替我警告他一句，但凡让我看到他再次接近姬沐蝶，我一定亲手斩了他。”

慕思凝脸色煞白，眼眶迅速泛红。

她苦笑着，声音发颤：“凯，你想多了，我哥跟夜儿之间，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他眸色微黯，带着不知名的情绪，指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腿上轻敲着：“是吗，可我容忍不了。”

“……。”

“任何接近她的男人，我都想赶尽杀绝。”说到这儿，他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

“我见不得她受伤，见不得她对别的男人笑，前者，我会不好过。后者，我会嫉妒的发狂。”

“……。”

“她偶尔说出一两句绝情的话，我比谁都难受，你知道吗，心里那种陌生且剧烈的疼痛，是魔渊之力都无法压制的。”

“……。”

慕思凝闭了闭眼，清泪划过脸颊，最终掉落在地。

她浑身冰冷，心里痛不言喻。

凯……心痛的感觉，怎么可能用力量阻挡得了。

欧阳凯并没有看她，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窗外。

浑身与生俱来的肃杀之气，在这一刻有所收敛，被一种深沉的气压所笼罩。

他的眸色深不见底，薄唇轻启，自顾自的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她对我冷漠也好，热情也罢，我都想靠近她。”

“……。”

“前脚刚走，下一刻就开始想她了。”

“……。”

男人的嗓音又沉又哑，带着不容忽视的缱绻：“我对你说了谎，鬼冥山释心妖牌那一次，我中的是她的牌。”

“……。”

慕思凝早已泪流满面，哭的无声。

她不想听，她真的不想听。

可她的脚就像是钉住了一样，迈不开步伐。

“这些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且只来自于她一个人。”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风轻云淡的事情。

“开始我并不知道，反而想方设法的逆向而行，试图将这种荒谬的感觉强行压下去，直到她出现在默阳的婚礼上……。”

他的冷硬，他的傲气，以及……他的底线，都因为她的出现，被通通击败，溃不成军。

那一刻，他如遭雷劈，那股失而复得的狂喜，席卷了他所有的神智。

欧阳凯没有接上刚刚的话，低头不语，喉间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笑声，像是在自嘲。

他转首，对上慕思凝的泪眼：“你说，我是不是爱上她了。”

“——！”

慕思凝浑身一震，双腿发软的她险些站不住。

爱……

她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神圣的字眼。

她终于知道……他要她分析什么了。

不等她说话，欧阳凯靠在座椅上仰起头，侧脸的弧度立体分明，刻画出极为好看的线条。

深邃的目光定格在上空，语气带着荒唐：“怎么办，我好像爱上她了。”

否认不了。

他也不想否认。

“……！”

慕思凝死死咬住下唇，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模糊了双眼。

她最害怕的事，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她久久不肯说话，生怕自己会痛哭出声，让他看见最狼狈的一面。

她的沉默，让欧阳凯微微皱眉，转首侧目而视，也是一阵无言。

慕思凝深深的望着他。

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庞，冷傲的蓝眸，挺俊的鼻梁，他的五官菱角分明，精致到逆天。

他的一切，早已烙印在她心里，永远都不可磨灭。

视线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她痴迷，却也痛彻心扉。

就是这张薄情的唇，刚刚说出了将她打入地狱的残忍之言。

半晌之后，慕思凝压下喉咙处的酸涩感，艰难开口：“凯，你这是愧疚，不是爱。”

她誓死一搏，像是在麻痹自己，也像是在给他洗脑。

努力的说服他，只是愧疚，只能是愧疚！

闻言，欧阳凯冷嗤一声，别开视线，话都不想多说。

他的态度，让慕思凝如坠冰窖。

“你……。”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有痛苦。

“你说这些话，有顾忌我的感受吗？”

欧阳凯冷眸流转，转头看向她，眼里一片薄凉。

不寒而栗的眼神，隐隐带着一丝无情的决绝。

慕思凝心里一痛，似是知道他要开口说些什么。

在他出声之前，她连忙转身：“我……我需要冷静一下。”

语毕，她落荒而逃，眼泪也随之滚落。

像是在刻意躲避什么，也像是在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个机会。

能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

房间里寂静无声，冷冽的寒意席卷而来。

欧阳凯依旧坐在座椅上，对慕思凝的离去，他也不做任何表示，无动于衷。

伸手右手，骨指分明的手掌干净利落，带着肃杀的狠劲。

掌心魔光闪现，一枚精致尊贵的胸针缓缓显现。

这是那枚他弃之如履，她视若珍宝的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