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凌元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样无止境的下去怎么得了，你不烦我还嫌烦！”

韩星瞳咬了咬下唇，端上一杯热茶：“伯父，您先消消气。”

凌云老气的胸膛上下起伏，他单手接过茶杯，开始平复即将暴怒的情绪。

“我说您老瞎操什么心啊。”凌少杰有些无奈：“说了这事我们会处理。”

“枫溪殿的行事作风向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凌元老放下茶杯，抱怨道：“怎么这次磨磨唧唧的。”

“呵呵。”凌少杰没皮没脸的笑了两下：“对方是妖皇，怎是说解决就轻易解决的。”

“……。”韩星瞳看了他一眼。

“直接斩杀不就行了！”凌元老目光犀利：“两全其美！”

“……！”韩星瞳眼皮一跳。

凌少杰的笑意也逐渐敛起：“父亲，这种话你最好不要当着凯的面讲。”

“我说错什么了吗？”凌云老不以为然：“妖皇崛起，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取出了对方的冰心诀，将其妖力镇封，眼下就是除掉她的大好时机。”

韩星瞳听的心惊肉跳：“伯父，难道你跟其他元老站到同一条阵线去了吗？”

“哼。”凌元老冷哼一声，握紧权杖：“无关阵线，我只是替魔界的安危着想。”

“办法不止这一个。”凌少杰的表情难得正经起来：“现任妖皇是我们熟识的人，她变成这样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我们已经开始在感化她了。”

“感化有什么用。”凌元老完全没听进去：“她已经成为妖皇，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凌少杰摇了摇头，道：“父亲，你还是不明白，我们现在选择的这个方法，是在不伤其性命的情况下，让事情圆满结束。”

“……。”

“一旦感化成功，夜儿将不再为妖界所用，没有了利用价值，毒蝎泣魂自然而然就会将妖力收回，这样有何不可呢？”

“……。”

凌元老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见他像是被说服，有所动容的样子，韩星瞳再接再厉：“伯父，夜儿，也就是现在的妖皇，她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本性善良纯真，如今变成这样背后都经历了不为人知的秘密，请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努力查出事情的真相，让一切恢复原来的安逸。”

“……。”

凌元老沉默不语，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父亲。”凌少杰郑重的提醒：“关于你说的……想斩杀妖皇这个想法，我劝你尽早打消。”

“……。”

“妖皇崛起，固然可怕。”凌少杰顿了顿，认真且严肃的说：“但若是把凯激怒，这比任何事都要可怕成千上百倍。”

“……。”

其实不需要凌少杰强调，凌元老心里也有数。

帝血魔神，逆天吾城。

欧阳凯的狠戾无人能及，他嗜血的本性，也是让众人闻风丧胆的主要原因。

“好了。”凌元老站起身，开始妥协：“尽早处理好，你们能说服我，不代表就能说服其它人。”

“……。”

“妖皇的力量不容小觑，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凌元老向前走两步：“只要不拿魔界的安危去当赌注，一切随你们吧。”

语毕，凌元老手持权杖，离开了主殿。

“……呼。”韩星瞳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凌少杰笑道：“怎么了，刚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算是怕了。”韩星瞳如实说道：“我是真担心你父亲听信他人。”

“也不能怪他吧。”凌少杰收敛笑意：“其实那些找上门的元老都没有错，他们只是在替魔界的安危着想。”

“切。”韩星瞳白了他一眼：“谁知道有没有私心呢。”

“私心？”凌少杰蹙眉想了想：“应该只是针对妖皇的力量。”

“才不是。”韩星瞳一口否定。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们有私心？”凌少杰觉得好笑。

“别人我不敢保证。”韩星瞳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刚刚来的那个萧元老肯定有私心。”

“……。”

“你忘了萧雅歌？”韩星瞳提醒他。

“……。”凌少杰冥思苦想。

“啧。”她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就是那个跟夜儿一同消失在缥缈轩的女孩子啊，后来被残境井月吃掉了。”

“啊。”凌少杰恍然大悟：“是她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萧元老还在樊梦宴上释放了小夜儿的梦境。”

“嗯。”韩星瞳咬了咬唇：“听你这么一说，我怀疑他当时是故意的，想让夜儿当众出糗，受到众人的指责。”

凌少杰换了个坐姿，语气散漫：“根据你的分析，他还在为她女儿的死耿耿于怀。”

“不是已经将井月的妖丹交给他了嘛。”韩星瞳愤愤不平：“也算是替她女儿报仇了，干嘛还斤斤计较，真是小心眼。”

“人死不能复生啊。”凌少杰用手支着脑袋：“仇虽然报了，但人没了，若每个人都能做到心如止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那世上就没“恨”这个说法了。”

韩星瞳舔了舔唇：“那照你这么说，夜儿永远都不会原谅凯少了。”

“……。”凌少杰神情一僵。

“因为是凯少害死了嘟嘟呀。”韩星瞳说的理所当然。

“不算是他害死的吧。”凌少杰替欧阳凯开脱罪责：“论凶手，应该是妖界。”

那天欧阳凯确实让姬沐蝶去了浮生园，虽没有赴约，但中途却派人让她回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韩星瞳眨了眨眼睛：“那你对比一下，夜儿也没有害死萧雅歌呀，凶手依然是妖界，井月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为什么萧元老就死揪着不放呢？”

“……。”

凌少杰语塞，竟无言以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韩星瞳竟然会拿两件事相提并论，性质虽然是一样的……

“你到底想不想让夜儿恢复如初。”凌少杰有些无奈：“再者，你拿夜儿跟萧元老去做比较，怎么比？你也说了，萧元老小心眼，又斤斤计较，夜儿能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