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他平静的望着慕思凝，语气无波无澜：“你说的对，我爱她，无法自拔，非她不可。”

“……！”

几句话，听的慕思凝心如刀绞，眸中泪光涌动。

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廷诀也不禁向他看过去，眼里有着愕然，显然是没料到会从欧阳凯口中，听到如此直白又深情的话。

“她的确是在恨我。”欧阳凯神色冷冽，眸底却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痛楚，幽幽道：“我也确实是想得到她的原谅，但你知道有仇必报是什么意思吗？”

“……！”慕思凝收紧掌心。

“姬沐蝶对我的仇恨，不管将来的代价是什么，我扛着。”

欧阳凯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但你母亲的死，那是她本该付出的代价。”

“——！”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姬沐蝶暗下杀手，不该死吗？！”

慕元老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真如你所说，姬沐蝶是在有仇必报，那之前惨死的魔界众首领又跟她有什么仇？！”

“妖力未封，她是在行妖魔两界的宿敌之仇。”

欧阳凯从容不迫道：“妖力被封，她是在行私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

“再者。”欧阳凯强调：“如果你们不去主动招惹她，自然不会引祸上身，说到底，慕夫人完全是嫌命太长，自作自受。”

“欧阳凯！！”慕元老勃然大怒，举起权杖指向他。

“父亲。”慕廷诀上前制止：“你冷静点。”

“你疯了是不是！！”慕元老瞪大眼睛，怒火烧的更旺：“现在的受害人是你母亲！！！”

“双方都有错。”慕廷诀神色痛苦：“需从长计议。”

“对，双方是都有错。”慕思凝走到欧阳凯面前，幽声道：“可现在我们是受害的那一方，凶手仍逍遥法外，安然无损。”

欧阳凯抿唇不语，冷冷的看着她。

“凯。”慕思凝微仰着头，对上他薄凉的目光，心痛又心悸的开口：“我母亲死了，你现在对我产生了愧疚吗？”

“……”

欧阳凯依旧沉默，但他却没有否认。

对方是慕思凝，死的是她母亲，他确实心存愧疚。

他不说话，慕思凝直接当他默认了。

她咬了咬下唇，美眸中流转着一丝深意，淡淡开口：“你执意护她，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事实，但我要你给我一个补偿。”

“……”

欧阳凯沉默了两秒，薄唇轻启：“你想要什么。”

慕思凝定定的看着他，目不转睛：“我要你娶我。”

“……！”

“——！”

众人皆是感到惊愕。

“思凝！”慕廷诀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思凝：“……。”

“廷诀！！你别插话！”慕元老似是支持慕思凝的做法，继续给欧阳凯施加压力：“欧阳凯，你若想在不伤她分毫的情况下息事宁人，就照思凝的话去做！”

“……。”

欧阳凯微勾唇，刻画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慕思凝脸色略显苍白，抿唇不语。

“呵。”欧阳凯看着她，冷笑道：“思凝，用你母亲的死换取一桩婚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心机呢。”

“凯。”慕思凝微皱眉，声音略带哽咽：“这不是心机，这是为了爱你付出的一切。”

“你真想让我娶你？”他的话里含着刺骨的冷冽。

“对。”想，做梦都想。

“……。”

欧阳凯冷冽挑眉，幽幽的提醒她：“我刚刚好像说过了。”

“……。”

“姬沐蝶，我非她不可。”

“——！”

慕思凝心猛的一痛，指甲陷入皮肉之中，她颤声开口：“所以你做不到是吗？”

欧阳凯回答的很干脆：“不可能做得到。”

本来姬沐蝶就在嫌他以前万贯花丛，做过的事无法磨灭，但他绝不再犯。

“好……好……。”慕思凝缓缓点头，眼泪落下的那刻，她意味深长的说：“我知道了。”

慕元老万目睚眦：“做不到那就把妖皇夜交出来！！”

欧阳凯的眼里闪过不耐。

“慕元老！”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的闻声望去。

来人是凌少杰跟裴默阳，两人都身穿肃杀魔装，气场十足的从殿门口走进来。

“我劝你适可而止吧。”凌少杰站定在他面前，桃花眼弯起，笑的邪魅又危险：“逼婚也不是你这么个逼法啊。”

慕元老脸色铁青，气的咬牙切齿。

“思凝。”凌少杰骤然看向她：“你身为灵界高贵的神女，我一直认为你拿的起放的下，你母亲的死我们也深感痛惜，但请你不要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毕竟……若是凯真的想娶你，根本不会等到夜儿出现后再来拒绝你。”

“……。”

慕思凝突然变得很平静。

拿的起放的下？呵，若是她放不下呢。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语气幽然，且意味深长的说：“受教了。”

语毕，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幽幽的看着慕元老：“父亲，我们回去。”

“思凝！！”慕元老又气又惊。

慕思凝没有说话，眼神却在表达意思。

仿佛在说，交给我处理。

“……！”

慕元老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压下心里的悲愤以及不满，转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欧阳凯，然后别过头。

“我们走！”

……

……

同一时间，欧阳临城。

落图冰心决散发着清透的灵光，缓缓没入女子的体内。

欧阳念雪睁开双眼，面容秀气，唇红齿白，美眸中顾盼生恣，给人清新脱俗的感觉。

落图冰心诀归位，她的医泉之力瞬间恢复到圣心境界。

“辰谦，谢谢。”由衷的感激，声音婉转动听，妙不可言。

季辰谦向来惜字如金，对此不做任何表示。

欧阳念雪早已习惯他的淡然处之，她笑了笑，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咳咳——”

蓝凝乐不自在的干咳两声，眼神四处乱瞟。

欧阳念雪回过神来，笑容微僵。

气氛有些尴尬，蓝凝乐舔了舔唇，突然来一句：“五小姐，你母亲怎么样了。”

欧阳念雪跟欧阳冠均是二夫人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