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回去的时候眼前只剩下了一片废墟，曾经辉煌的白家如今只有残垣断壁。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

“没了，什么都没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在哆嗦，虽然他在竭力的控制着这种感觉，可内心的恐惧和空虚仍是让他压不下心里的这种慌乱只能从身体上表现出来。

张白也看着这片废墟，就像是当初第一次看到荒废的天庭时一样的感觉。

零星的火点忽明忽暗着，有风吹来还会着起一小缕火花但随后便再次熄灭。

“你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

“你说什么胡话！”白三打断了张白要说的话，朝他怒吼道：“你知不知道我祖上花了多久才让白家在苍蜀帝国立足，现在你一句话……”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起来痛哭的不能自己。

过了好久一会，他才勉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身子晃了一下挺直了腰板看着张白。

他也在看着他，只是静默不语。

“是不是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父亲的下场，猜到了所有白家人的下场：“我现在只有自己的这条命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你还有我。”

张白知道自己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他还是说了出来：“明天我就要去王室响应狮鹫兽猎手的号召，你大可以陪我一块去。”

“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已经抠进了掌中也没能让他感觉到心里的怨气有丝毫的减弱：“我知道你不会甘心在这个小地方待着，我也知道你的能力远远没有全部显露出来。你我虽然私交不深，但我不愿意因为我的事情而禁锢你日后的发展。”

“我已经答应了你的父亲要将你带好。”张白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说道：“你跟我走吧，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徒弟，这样在皇宫里你也将有一席之地。”

“真的可以？”

“我张白说过的话没有一个是不算数的。”

“如此最好。”

白三扯了扯嘴角当做是笑了，但语气中的悲愤仍是不曾减弱：“谢谢张白先生。”

“不要叫我先生了，叫我师父吧。”

“是，师父。”

他轻轻的跪拜在地上，如是曾经向自己的父亲，白家的族长那般的郑重其事。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跌跌撞撞的从竹林中走了出来，一袭黑衣看上去完全的融入了这周围的夜色中。

她看着这两个人，眼中只剩下了死亡的癫狂。

“你们两个，也都给我去死吧！”她咆哮着，高举着手中已经被毒汁浸染成翠绿的短刀朝着张白和白三冲了过来：“你们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畜生，都是畜生！”

砰！

张白只是一抬手就是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艾希重重的弹了出去，摔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是你杀了他们！”

“是我，你能怎么样，来杀了我啊！”

艾希倒在地上，脸上占满了血液和泥土看起来污浊不已哪里还有方才高贵可人的模样：“白离是我杀的，艾莫寒也是我杀的，张博生也是我杀的，你来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啊！”

“你！”

白三几乎已经要冲出去了，可是张白却突然伸出手拦住了他。

“你杀了他们三个人？”

“没错，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这也算是在为民除害了。”张白说的话让白三感到了难以置信，而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拜他为师就是一个错误：“你走吧，我不会杀你的，我也不会让白三杀你的。”

“你疯了吗！他杀了我父亲！”

“那又怎么样，难道杀了她就能让你父亲活过来？”

张白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声说道：“现在你能做的就是活下去，你胆敢滥杀无辜的话我不会让你活下去的。”

“滥杀无辜？她他妈也算是无辜……”

啪！

白三的脸转向一边，通红的巴掌印还留在他的右脸上。

“绅士是不会口出脏言的，你注意点。”

“你简直就是一个懦夫！”

他跑走了，推倒面前的一切朝着远处冲了过去。

“你走吧，可千万别死了，不然的话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损失。”

张白看了艾希最后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也离开了这里。

废墟升起滚滚黑烟，生命在这个时候是如此的脆弱，让人不怀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这可怜人。

……

“闹够了没有。”

张白看着白三，看着他靠在树上不断地用石头砸着背后的树干说道：“闹够了就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跟我去皇宫。”

“你还有脸来找我……”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张白正立在溪水之上，尽管溪流湍急却未曾打湿他身上的一点衣物。

白三站了起来，扔掉手里的石头来到溪边看着他，眼中的不可思议像是要溢了出来。

“我怎么没脸找你。”张白看着他说道：“你知不知道让一个人活在悔恨和回忆中就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我不明白。”

“他们活在回忆里，未来的一切就将变得灰蒙不清，难道对他们来说不是一种惩罚？”

“但是我更想看他们痛苦的死去！”

“所以你为什么只能作为白家三少爷而不是白三活着。”张白抬了抬手，水流竟转遍了方向倒流而去：“要想变强，就要先让你的本性变了，要不然到最后你也只会成为一个莽夫。”

“我好像明白点了。”

“孺子可教，明白就好，那明天就跟我一同前去皇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