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选择很明智地闭上了嘴。

在脑海的那些东西全部被回忆——虽然并不能说是全部充其量只有少数吧不过也足够让他了解到自己曾经都做了些什么了——起来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脸见李子烟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特。明明这件事连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却还是做了，虽然张白现在并不能够称之为人类而是应该被称之为神明的存在，不过说实话至少现在他还不是很了解之前的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既然他没有办法理解，李子烟就更不能理解了。

“什么啊，难不成你居然还没有想起来吗？”绯帝嫌弃地扯扯自己被咖啡浸湿的裤子嘴上依旧得理不饶人:“明明是自己想出来的馊主意，结果现在还没搞懂那个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恕我直言，你还能更蠢一点吗？”

“不，我觉得这和蠢不蠢没关系……”张白很实诚地吐槽，成功惹来李子烟和绯帝友情赐予的白眼两枚。

“你也别在那里置身事外，这一切会变成这样跟你脱不了关系。”李子烟恶狠狠地砸在他脑袋上一拳。拜张白如今的身高所赐他这一“弑父，叛神”的壮举完成的很成功。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张白扁扁嘴，一脸委屈。

李子烟掀桌:“给我摸着你的良心说话！”

张白立刻秒怂:“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绯帝不由自主开始吐槽:“根本就没叫你说这个好吧？而且你不觉得自己怂的太快了吗？作为一个脊椎动物你不觉得你的骨头实在太软了简直跟一个软体动物一样？话说你这家伙不是神吗说什么人学什么太宰治啊？等等，为什么我会说这些东西……”

“所以说啊。”李子烟眼带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用“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小伙子，念在你经验太少的份上我就给你个忠告吧。千万不要试图同这个家伙斗嘴，除非你有能够不被他勾引的吐槽的自信，否则这种自取其辱外加自不量力的行为就不要轻易做出来啦，这是来自经验丰富的前辈的教训。”

“所以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绯帝冷汗直冒，他觉得自己应该做错了事。也许他不该在咖啡洒了的时候因为震怒选择留下来迎战，而是在杯子碎了的那一刹那就赶紧跑路，而此时他没来的及逃走的话，他就总觉得自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如果兰寞寞没有陷入沉睡得以有了能和他交流的机会，那估计那个女孩子会用一副不肯描述的痛苦表情同病相怜地捶捶这个少年的背，然后眼里闪着泪光但却毅然决然地告诉他，是节操。

可惜那个女孩现在已经为了打破绯帝所设下的屏障力竭昏睡了过去，否则他们两个人估计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可谈。

“嘛，虽然我有些时候会搞不懂我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我这人估计最大的优点就是足够自信了吧。也就是说，我是那种谁都能坑但绝对不会坑自己的家伙，哪怕有点不明白当初我是怎么想的，但是估计聪明如我应该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也就是说，就算摸不清现在的具体情况，只要我按着自己的心意随意发挥，就能够达成之前的我的目的。”张白把拳头放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然后邪魅一笑这么说道。

虽然不是很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且这股扑面而来的秘制自信倒是糊了这俩货一脸，并且听起来也不知为何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总而言之就是不明嚼栗。

“……虽然感觉有点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绯帝好不容易才把被这俩人扭曲歪到九天之外的楼拉了回来，然后咚的一声把自己摔回椅子上:“我也不明白你到处到底在想什么而且我觉得这纯属正常现象，毕竟要是正常人能听懂神经病的话那也就说明那个人也变成神经病了吧，所以我还挺庆幸自己没有听懂你的话。不过唯有一件事我知道，就是你们在没有与我结仇的情况下擅闯我的地盘打碎我的杯子洒了我的咖啡还踩在我的地板上大言不惭……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什么叫没与我们结仇？”李子烟神情有些不可思议:“设下陷阱把我们关在一个没办法出去没办法使用能力的地方，还把我们当做棋子用，你这叫没与我们结仇？”

然后绯帝露出来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后扶住自己的胸口，好像心脏病人一样，缓慢地，一字一句帮他整理现状:“……听好了。是你旁边那个神，自己找上门来，拜托我帮助他，同他做个交易的。我们当初说好了告诉他神明本体并帮他删除记忆，成功骗过他自己。然后我可以把陷阱入口设在你的门上，他说这样他自己肯定想不到而且我能够把他当棋子用的。至于你们俩……真是荒唐，我明明就只把他带过去了，你难道不是靠能力硬闯进来的吗？自己出不去了还能怪谁？一只鸟掉进一口枯井里最后因为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而飞不上来，那你应该怪挖这个井的人还是怪这个井，或是自己掉进去的那只鸟？”

明明还是一副少年外表言辞却意外无比犀利的绯帝成功问住了哑口无言的李子烟。李子烟没再继续说话了，看上去他有些尴尬，恐怕也是察觉到自己的理亏了。

“怂什么怂？”张白走上前无畏地笑笑:“哪怕理亏又怎样？反正咱们本来就不是来跟他讲道理的。所以说这位小哥，之前的平等交易都是骗人的啦。毕竟大人可都是欺诈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