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艾什弗勒摇晃着，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无趣！开个玩笑而已！”

——哗啦！

沙赫手中的杯子朝他砸去，红酒流向地砖的几处缝隙，碎开的玻璃折射冷冷的灯光，倒映无数张艾什弗勒无望的侧颜：“滚——”

“那几十年机会多得是！”他嘴唇合成一条线，走到窗边，脚踩上窗台，暗嘲似的笑了笑。

窗帘翻动了几下，他消失在了窗外的夜色中。

……

据中国千里之外的锡尔河畔。

同样一轮月色照耀下，几头野狼不时在河畔边出没。

曾经的古战场早已经被荒草覆盖，而这些草也经过一次又一次枯荣。

草地里，驼背的老妇人怀抱一只黑猫，肩头站着一只乌鸦，她拄着拐杖来回搬运一块块石头和树枝，在河边点起了火堆。

“伟大的苏美尔，尊敬的安神，我是您的仆人安卡……”她对着那堆火跪拜，黑猫从怀里跳下来，围着火堆绕圈。

尖利、诡异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一段段古老的咒语从她嘴里发出来。

火堆下的土地震动，裂开，就像预示神谕的龟壳。

白骨从土地中伸了出来，骷髅头钻出了大地，仰头看向天幕的月亮。

女人摘下黑帽，散开一头烈焰般的红发，身体越长越高，渐渐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

黑纱下露出她纤细的手腕，和白嫩的小腿肌肤。

大眼红唇，起伏的胸线和双手便能掐住的纤腰，扭动间让人顿觉是个尤物。

“王，她复活了。安卡闻到了她的血液味道，我们马上就能再次找到她！”

红发女郎双手扶胸，再次跪了下去。

“瓦剌呜咔……哈莫达……amp;*￥#%@……”骷髅人站起来，就算只剩一身的白骨，也能看出他异常高大的身躯。

嘴里说着古语，红发女郎默默点头。

骷髅人的手握住胸前的剑柄，往外抽了出来，对着河岸咆哮。

尖叫声引得河水翻涌，几匹徘徊的野狼，吓得往更沉寂的黑暗中遁逃。

“瑟琳……”他发泄完怒火，举起长剑，仰头看着月亮。没有面目的模样却隐约能看出忧伤。

“奴一定替您杀了她！”

“哈拉！”他回头，剑跟着砍向了安卡。

他摇头，用剑刃勾起了她的红发，发出几声地狱亡魂的尖叫声。

咆哮的气息吹飞了她的头纱，向四野的高空飘去。

看着飘远的黑纱，骷髅人捂住了空荡荡的胸腔，嘴里继续喃喃：“瑟琳……瑟琳……”语气眷恋，招魂一般，似在呼喊自己的另一个生命。

……

黑夜里，白色蕾丝床上的少女挣扎着，转动自己的头，想要摆脱噩梦。

睁开眼，看到了窗外的月亮，那么圆，那么明亮。

咚咚鼓跳的心脏，慢慢安定下来。

她伸手去摸床头的台灯，一只黑猫从门下面的通风口钻进来，打开灯的一瞬间却又消失不见了。

她擦了擦额头上冰凉的汗水，看着刚才黑猫出现的地方，大口喘息涌入肺腑的冷空气，瞪着一双格外明亮的大眼睛。

幻觉！

她安慰自己，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蒙头继续睡。

楼下几声狗吠引发小区一阵阵汽车的警报声，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完全消停。

床头灯照亮了床边的蓬蓬纱床罩和蕾丝边枕头，枕头上的发丝在暖橘色灯光下，就像泛着冰冷光泽的柔滑蚕丝。

墙壁上一支白骨从灯下伸过去，却在即将要触碰到女孩发丝时，突然缩回了袖子里。

女孩翻了个身，感觉后面有股冷风吹过，紧紧自己的被子，将整张脸全部埋进了被子里。

夜里，有什么声音在窃窃私语，窸窸窣窣的，接着又悄无声息。

早上瑟琳伸了个懒腰，看着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房间，满意地点点头。

这下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回来绝对抓不到我的小辫子啦！

正得意，一看柜子上的闹钟，吓得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的妈呀！八点了！赶地铁也要一个多小时吧！闹铃兄！平时你叫唤个没完！今天竟然罢工了！”

她赶紧跳下床，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接着换好衣服，拉出行李箱出门。

抱怨声和噼里啪啦的拖箱子声音，扰得上下楼层的居民都纷纷打开了门，一看是二楼的住户，又都见怪不怪，关上门来。

二楼住了个精分少女，没事就爱整事，整栋楼没人不知道。

大清早，瑟琳臭着一张脸，去地铁站，一边摸公交卡，一边哈欠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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