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稍作整理，卢雨就带着苏菲去了机场。

一点三十八分，乔准时出现在接机口，依然是一身西装，领带的细节处显得很有品味。。

“好久不见，卢小姐，你比之前更美丽了！”乔似乎到了中国，心情也变得很不错。

“您过奖了！”卢雨连忙跟他握手，“你现在时差调整得如何？”

“不错！我在飞机上睡得很好，马上就可以开始工作。”乔看起来完全没有意思疲惫，干劲十足的样子。

卢雨微笑着点点头，“非常好！我们先到酒店稍作休息，就可以开始下午的行程了。”

“不必，直接开始行程吧！我让我的助理把行李放过去就可以。”乔示意身边一个戴眼镜的亚洲脸的女助理，拿着个笔记本，似乎也是他的翻译。

“好的，那我们就出发吧！”卢雨也用眼神示意让苏菲赶紧联系......

因为人比较多，卢雨特地安排了七座商务车。

很快车子到了考察的第一个地点，是之前来过的小学。

这几日，苏菲已经把路线和要讲解的内容都研究过一遍了，一切都再熟悉不过。她像专业的导览一样为乔讲解了江城市最好的小学，和中国传统小学教育的特点。

乔频频点头。

卢雨也忍不住对苏菲刮目相看。本以为她这几天在这边玩得开心，没想到工作上也是下了许多功夫的。

接下来是初中，形成也一样顺利。

参观完初中，一下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卢雨按照之前预定的行程，邀请乔到江城市最有名的酒店共进晚餐。卢雨熟练地点了几道不辣的本地特色菜，也得到了乔的认可。

令她意外的是，乔的筷子用的还不错，就连豆子都夹得很顺利。

“您是第一次来中国吗？”卢雨问。

“是的；”乔回答说，“但是我去过几次日本，所以在那边学会了拿筷子。”

“这样啊！不过筷子可是我们中国的发明呢！”卢雨笑着说。

“这我当然了解。”乔点点头，“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这也是我们希望把学校开到中国的原因。”

卢雨看他说得如此官方，自己也不知不觉说得官方起来，“是的，中国的教育也是有自己本土的特色的。好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就像是一条流水线，把人才输送到最好的大学。”

“这一点与美国的教育也很相似，”乔说：“人才都要从小时候开始培养。”

卢雨似是而非地眨了眨眼睛，“不过中国的的教育有很大的本土特色，我觉得您的集团如果要在江城市发展，必须要适应本地的教育规则......”

几番对话下来，卢雨和乔都聊得很开心。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天看的那些教育类的文章，也总算是没白费。

苏菲说得对，做这一行，就应该了解各行各业。

吃完晚饭，他们各自回到了酒店房间。

卢雨甩掉高跟鞋，一下子倒在了床上，终于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这一整天还真的挺累的，尤其是到了晚宴时间，全靠提着一口气交流下来。她其实并不是一个那么喜欢与人社交的人，上大学的时候朋友就不多，偶尔的小组合作，她也永远都是那个在背后默默查资料做文案的人。但是为了工作，就算不喜欢，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也算是治好了她的社交恐惧症。

她躺在床上，不敢睡着，因为她还没有卸妆。女人啊！就是累。干完这个项目一定要在江城市好好休养几天再回去，卢雨下定了决心。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快睡着了，但是猛地她又醒了。她睁开眼，还好，还在酒店里。她还记得自己没卸妆的事情，根本不敢如梦。

不行，如果不护肤就睡觉，对皮肤的伤害肯定非常大。她想着，之好硬撑着爬起来，走进了卫生间。刚刚迷迷糊糊的，眼妆已经花了，惨不忍睹。她用最快的速度卸妆，洗脸，护肤，然后重新躺回到床上。明天早上再洗澡吧！她安慰自己说；

突然，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谁呀，这时候打电话！”

卢雨伸手把手机摸了过来，看都没看就点下了接通。

“小仙女，睡了吗？”程江离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啊？是你啊！”卢雨有气无力地应着。

程江离的声音变得很轻，“你睡了呀！”

“是啊！刚躺在床上，累死了一整天。”卢雨的语气里带着半分埋怨和半分娇嗔。

“今天干什么了这么累？”江离温柔地问，似乎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就是工作啊，”卢雨半梦半醒地说：“就是甲方来了，要招待甲方，除了考察还要吃饭，聊天也很累。”

“辛苦了辛苦了。”程江离安慰着。

卢雨有点儿熬不住了，“你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睡了。”

程江离迟疑了一会儿，“是有点事情。”

“有事就快说！”卢雨困得不耐烦了。

“小雨，你先坐起来，清醒一下！”江离神神秘秘地说。

卢雨一听他的语气，觉得不不太对劲，之好强打起精神，坐起来，但还是半个身子靠在枕头上“好啦，坐起来了。”

程江离这才把话题说到正事上，“是这样的，小雨，我有个朋友，对中国文学比较感兴趣，他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啊？就这啊！不能过段时间回美国再聊吗？”卢雨有点不开心，“而且你知道我不喜欢没事跟人聊这些的。”

“哎呀，这是个好朋友嘛！好不容易见到一面，你就解答一下吧！”程江离的语气很诚恳。

卢雨也没有办法，想必这位朋友已经在他旁边了，她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只好说：“那行吧！你把电话给你朋友。”

很快，一个说英语的有点苍老的声音接起了电话，跟她聊起了《红楼梦》的故事。

外国人对《红楼梦》感兴趣的不少，但是能讲得这么深入的还真不多。聊着聊着卢雨就觉得不困了。不止聊天内容有趣，他说话的感觉也十分特别，不像是通俗的美式英语，而是带着一些文学化的修辞，一听就是个很有涵养的老人。

没想到程江离还有这样懂文学的朋友，竟然卢雨之前都没有见过，还真是遗憾。

二十多分钟的交流很快就结束了，末了，对方热情地邀请卢雨回美国之后去他家坐坐。

卢雨也表示很愿意前往......

程江离又把电话接了过去：“好啦！你可以睡觉了！”

“知道啦！”虽然卢雨此时也没有什么困意了，“那你们继续聚会，我睡了。”

“你聊得挺不错的！真的！”程江离对她赞不绝口。

卢雨有一丝小得意，“那必须的，你太太可是很有文学修养的！”

“就是就是！”程江离寒暄了两句，就说：“快睡吧！明天继续加油！”

“嗯，我睡了。你也加油！”有外人在他身边也不好太腻歪，卢雨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再次躺在床上这种感觉很难受——明明很累，却精神很亢奋。也不知道刚才和她聊天的人是干什么，怎么那么厉害，提出的好几个问题，卢雨都需要绞尽脑汁来回答；辛亏她这些年虽没有学文学但还依然保持着这个爱好，不然可真是要招架不住了......

不过程江离最近也是怪怪的，明知道卢雨工作之余并不喜欢社交，还非要推荐朋友给她认识。他神神秘秘地见这些人，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闭上眼睛，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困意重新来袭了。就这样，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