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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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老将镇榆关
王庆来悚然望向监军使,忙不迭点头道:“是,是是。卑职已经省得了。”于贵宝神色依然严厉:“往后亲卫营只可听命于监军司,即便统领要胡闹,你们亦不可跟着鼓噪,须得马上拦住他。你可记住了?”
“是!小的往后便只听监军使的。”
“嗯。”于贵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郭继恩有些头痛,他想了想道:“那我也多说几句罢,这一条,往后适用于所有三品以上武官。凡点检及以上将官有负伤者,亲兵皆得依军纪惩之,若阵亡,则通斩。于监军以为如何?”
“可,原该如此!”于贵宝拈须点头,“不然还要亲兵做甚么。”
“既如此,就请监军司行文各处,并由芮殿文检校巡检之职,接替顾齐元。”郭继恩说着注视顾齐元,“你也不用沮丧,往后靠自己踏实努力,再升上来就是!”
顾齐元狼狈点头应道:“是,卑职往后到了亲卫营,有统领亲自提点,实乃卑职的造化。”郭继恩也不管他这话是否言不由衷,只点点头,又对于贵宝说道:“于监军,请你与毕团监两个,今日就去推审那赵元吉,勘明其罪,然后依军纪处置。”
于贵宝、毕文和连忙称是,于贵宝见郭继恩依然心事萦怀,便问道:“统领可是还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咱们一道参详。”
郭继恩摇摇头:“我不能在临榆关久呆,须得尽早赶回燕都去。算算时日,常山也该有羽书来报了。只是卢龙这里,走脱了赵时康,是我的疏忽,后患无穷,是以心下难安。顾齐元啊顾齐元,你这番闯的祸,当真教我头痛。当然,要细论起来,第一个犯错的,其实还是我自己。”
顾齐元惭愧不能接话,薛宁沉声道:“请统领不必心忧,末将既已担起这镇守之责,若东虏果真又来犯境,则末将必定全力御之,不教惊动燕都。”郭继恩只是摇头:“前军甲师士气未振。前军乙师又已被我调往海津,若卢龙失守,则东虏骑兵可直趋燕都城下,凡战者,必料敌从宽,未可掉以轻心。”
此时军士来报:“有姜超姜团练自卢龙府城领着人马来此,如今正在关城西门之外等候吩咐。”郭继恩一听,忙叫传入。
姜超大步进了正堂,抱拳见礼:“职下见过统领,好教统领得知,卑职已将驻屯在卢龙府的那一团人马都看押住,留下了两个营看守。那赵元吉的心腹等人,卑职也已领兵押解至关城,听候统领处分。”
“办得不错,”郭继恩赞许地点点头,想了想然后下令道,“赵元吉所率之前军甲师甲旅甲团,打散编制,其从党请都交与于监军、毕团监,严加勘问,以定其罪。余者皆征发至临榆关来,零星编入各部。”
“是。卑职这就遣人回去传令。”
郭继恩想了想又道:“于监军,本官想以姜团练之前军乙师丙团丙旅,编入前军甲师,更名做前军甲师丙旅,以姜超为丙旅检校副巡检,其部俱都留守临榆关城。另,以毕团监为前军甲师检校副师监,以掌该师军纪,擢升四品都尉,于监军,你觉得如何?”
姜超闻言,不禁错愕,继而兴奋不已,他升做团练不过才几日功夫,又成了旅将,这升迁速度,任谁都难以镇定下来。
于贵宝知道郭继恩对临榆关着实不放心,想了想慨然道:“统领之部署,监军司俱无异议。卑职也知此地甚为紧要,是以向统领请命,可暂以卑职为卢龙主将,节制方面。等南面事了,卑职再回燕都不迟。”
于贵宝愿意留守此处,郭继恩当真惊喜,又听得毕文和也说道:“统领既署卑职留在此处,卑职也敢向统领立下令状,必定要教这前军甲师,面目一新!”
“好,”郭继恩欣慰道:“那卢龙府地,便委托诸位竭力保守。事不宜迟,请两位监军先往勘审,早些结状,我也好尽快赶回燕都去也。”
“是。”于是诸将各自散去忙碌,郭继恩想了想,走出衙署正堂,见烈日当空,这才觉得腹中饥饿,便往膳堂去准备找些吃的。
关城的膳堂显得整洁而安静,这里铺有地砖,还有不少长凳长椅,碾房里有两个伙军在推磨,那个胡人参军拉巴迪亚独自坐在长凳上,正在大口吃着豆芽焖饼。见郭继恩进来,他忙招手道:“将军,请到我这来!”
“你不是已经用过早饭了?”
拉巴迪亚露出一副可怜的神色:“我的将军,从昨天半夜里我就一直跟随在阁下左右啊,你坐在城门外的石头上发呆的时候,我才吃了两个胡饼,根本就没饱。”
“好吧。”郭继恩转头吩咐程山虎,“去叫伙军也给我弄一盘焖饼来。”
程山虎答应着去了,拉巴迪亚又对郭继恩说道:“将军,方才我询问了这里的伙夫们,知道了一些那位东虏首领的故事。”
“所以?”
“据说,这位东虏首领早年曾以贩卖为生,出入边墙,熟知汉话。”拉巴迪亚一边吃一边说道,“在上任首领的五个儿子之中,乌伦里赤一开始并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但是他的才能魄力显然胜过了其他兄弟,他得到了部族里很多人的拥戴,成为新的首领。然后,他率军击败了其他所有的部族,一统营州之地,东至白山,南至訾水,已尽为其有。”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三年前我曾经向我的那位父亲请命出征临榆关外,可是他全无理会。”
拉巴迪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我听说那边的冬天异常寒冷,那么将军阁下当初为何有那样的想法?我猜测,也许阁下是想在那边建立属于自己的领地。”
郭继恩不置可否:“你还是接着说那位东虏首领吧。”
“哦,是的,请注意,我刚才说过,乌伦里赤此前经常进入燕州地界,他很注意收集咱们这里的消息。我推测,他对将军,多少也知道一点。”
“难道你以为他会因为我而不敢率军进犯河北?此人雄才大略,实乃劲敌,岂会长久偏安一处,迟早荼毒中原。”
“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他不是都已经自称汗王了么.。”拉巴迪亚放下筷子,“我的意思是说,就象阁下对他的了解一样,他也很了解将军。那么,在赵时康逃奔东虏之后,他也料定将军一定会做好充分的准备。相信我,他不会这么鲁莽地马上发起进攻的。”
“你以为他会按兵不动?”
“不,他会为将来的大战做好足够的准备,所以我认为,他会先去攻打新卢!”
立在门口的段克峰听着他们的谈话,忍不住插嘴道:“胡子拉巴,你这推测着实可笑矣。想那新卢国,立国已逾二百年,规制完备,拥兵二十万。这东虏立国不足十年,兵不过六万,如何就敢去攻打新卢。”
“不,拉巴迪亚所言,极有道理。”郭继恩沉吟道,“那新卢立国虽久,如今却是国主昏聩,文恬武嬉,课税繁重,百姓困苦。虽有兵二十万,其能战者,十中无一。一旦东虏来攻,必定无可抵挡,一溃千里。嗯,海津港有民船往来燕州新卢之间,咱们可修书托海商报与新卢国王,多加戒备。”
拉巴迪亚静静地瞅着他,然后摇了摇头:“将军阁下,我以为这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如果新卢国王与朝臣们真的像将军说的那样不堪,那么阁下的警告也无非是送进聋子的耳朵而已。”
伙兵将豆芽焖饼奉了上来,郭继恩却再一次觉得自己失去了胃口:“你说得也在理,不过不管怎样咱们还是该提醒一声。”
“尚未发生的事情,阁下再提醒他们也不会认真对待的。”望着郭继恩烦闷的表情,拉巴迪亚决定换个话题,“据说东莱府那边,与新卢之间海船往来甚是频繁,贸易兴盛。其实将军可以大大扩建海津港,相信我,这对于燕州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