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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王妃之倾城乱天下

作者:程程美 | 分类:古言 | 字数:262.2万

第223章 无微不至

书名:至尊王妃之倾城乱天下 作者:程程美 字数:4545 更新时间:2024-12-19 03:27:21

耳边响起的,只有小翠平静的声音,有小翠在,又怎可能让你代姐姐死,小翠儿临死之前,只有一个心愿,永远都不可以丢下姐姐,永远都不要她自己一个人……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躺在自己的床上,隐隐约约想起那日模糊的情形,顿时朝着门外冲去。

鱼儿安静地躺在床上,本来发黑的面堂已然褪色。而她的身侧,斜倚着趴在她身边的,是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小翠。

忽然想起以往与小翠的对话,她说,上苍好不容易才赐给了她一个姐姐,让她有了一个家,有姐姐的感觉真好。

只觉两行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淌了满脸。

当鱼儿的耳光打在我脸上的时候,心里已经不知该怎么去疼。

鱼儿说,你怎么不代我死呢,比起小翠来,我更情愿死的人是你!

只是,鱼儿,你就那么地恨我么,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愿代你去死?

我多想跟你说,为了你,我做了多少的努力!

可是,可是……可是,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那个说着永远都信我的那个小女孩,已对我再也没有了信任,取而代之地,只是夺去了孩子与妹妹的永远地恨!

永永远远无法原谅的恨!

是的,无法原谅,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成亲那日,早已察到是夜幽?掳走了鱼儿,他留在空气中的草药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之后迁怒于鱼儿,也不过是见冯镇南竟赶到我之前,心里升起的无比的嫉妒。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对夜幽?,再也不能忍。是我故意派人杀的若儿,又栽赃夜幽?。夜幽?被压至父皇面前,凶手一口咬定就是夜幽?指使,父皇大怒,将夜幽?发配边疆,永不得回朝。第二年,父皇六十生辰之日,在朝堂上亲自宣旨,立我为皇储,从此,我贵为夜轩国太子。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对我而言,却再也没有意义……

洛阳城南,距离太子府不远的地方,一座破落的小房前。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早有一道小小的身子迎上来抱住了她的腿,嫩生生的小脸上盛满了惊喜,“姐姐,是姐姐回来了,爹爹,是姐姐回来了,快出来啊!”

到底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哪里看得出她满腹的心事,只知道姐姐回来了,便满脸地欢呼雀跃。

觳觫门帘“哗啦”一声,一道拄着拐杖的男人身影从屋内迎出,那男人身拄拐杖,气色不甚很好,胸腔中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咳喘。

见到是她,蜡黄的脸上顿时涌起一丝讶然,“咦,不是说下个月初才会回来――”看到她满脸怔愣的模样,不由改了口道,“赶紧进屋吧,外面怪热的。”

她欲言又止,咬咬唇,随即拎着包袱,进了屋。

将包袱陈在炕上打开,将带回来的换洗衣裳拆了又叠,叠了又拆,最终,还是在炕边发起了呆。

这间屋子,还是四年前,她花了五百两银子买的。一场大火,让京城首富的沉家家破人亡。她永远都忘不了沉正言找到她时的那一幕,一个被火烧残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浑身潦倒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嗷嗷大哭的婴儿。

纵是再狠心的人,看到沉正言的那一刻,也恨不起来了。

那一晚,当夜铭熙肆意地在她身上凌虐时,第一次,她朝着他主动张开了腿,给我五百两,我需要银子。

“鱼鱼。”木门被轻轻敲了几下,背后传来一道略哑地声音。自再逢之后,沉正言已不复往日威严,面对唯一活着的两个亲人,身上更多的则转化为了一种父亲的慈爱。

她回过神来,忙将那道拄拐的身影迎进屋,“爹,您怎么来了?怎么还不睡?”

“躺在炕上睡不着,来看看你。”沉正言坐在炕上,望着床上铺陈的衣裳,表情一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沉正言身子虽残,脑子却很清夜,她一向不会在此留宿,甚至为了保护他们,每次前来连多呆一会儿都不敢,如今怎又会在此过夜?

她将拆乱的衣裳混乱地团成一团收起,“什么事都没有,爹您不要瞎想。”

拿起炕上的锦囊,“爹,这是一千两银子,这两个月内,支出您和小黎的药钱……应该不成问题。”

他盯着她手中的锦囊,皱起眉头,“怎么这次这么多银子?他给你的?”

她一愣,随即用力点点头,“嗯。”

怕他再追问,赶忙开口,“爹,夜凉了,您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沉正言微微叹了口气,知道强问下去她也未必会说,只得留她一人在屋中。

只是在迈出门槛的时候,微微滞了下脚步,“有些事情,就算你不对爹说,爹也明白。鱼鱼,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有爹跟小黎呢,不要怕。”

她鼻子一酸,忽然叫了一声,“爹!”

瘸着的身子顿时一愣。

“我,跟夜王府彻底地脱离关系了。”

眨眼,离开夜王府已经七日。

第223章 无微不至

据说,太子成亲那天,整个夜轩国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长长的迎亲队伍从街上经过,整条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想必那时的他,定是幸福满溢的吧。只是,是否曾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曾想起过她呢,想起过七年前,那场同样场面浩大的婚礼?

“姐姐。”正在发呆间,门口忽然探进一颗小脑袋。

她抬起头,脸上顿时凝满了笑容,“是小黎啊,什么事?”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小黎,脸上总是情不自禁地浮起笑容,他才只有七岁,可是,却比同龄的孩子要乖巧懂事得多。

小黎腼腆地站在门框外,手指甲紧张地抠着,“是甜妞,叫我一起去街上玩儿……”

“然后呢?”她故意拉长音调。

小黎以为她不高兴了,一下子止了声。

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去吧,只是不要乱跑。”

“是。”小黎闻言,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等等!……这些钱,拿上。”

街上,一个小女孩手举着拨浪鼓,与旁边的小男孩并头走着,“小黎,你不是说等你姐姐回来后,带我去看看你姐姐吗?她真的比画中的仙女还要好看?”

小男孩满脸自豪,“那当然,比天上的仙女好看一百倍呢!而且,这次姐姐回来之后,就再也不走了!”

“那,你真的会带我去看她吗?”

“呦,这不是住在街尾那两个野孩子吗,怎么会有钱买这个?”两个小孩正在说话间,小女孩背后忽然冒出一个身形壮壮看上去略大个几岁的男孩,一把将小女孩手中的拨浪鼓抢了过来,“不过,还蛮好看的,先借我玩儿几天再说。”

“你抢我的拨浪鼓,你是个坏孩子!”

小女孩见状,伸直胳膊欲要回拨浪鼓。

却被壮男孩一胳膊推到地上,“滚开。”

小女孩一委屈,顿时呜呜地哭了。

小男孩见状,立即挡在了壮男孩的面前,“站住!”

“怎么,你也想尝尝爷爷的厉害?”壮男孩见是小男孩,扬起拳头,满脸地不屑。

他揪住壮男孩的袖子,“抢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将拨浪鼓还给甜妞!”

“我要是不还呢?”壮男孩不以为然。

“我要你还给她!”

一拉一扯间,拨浪鼓忽然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男孩弯下腰,刚要捡,一只脚已经狠狠地踩在了拨浪鼓上,“哼,敢跟爷爷抢东西,谁也别想要!”

“你欺人太甚!”

将剩余的针线咬断,看着补丁处那串细细密密地针脚,柳般地眉头顿时又蹙了起来。已经有多久都没有给小黎买过新衣服了呢,这衣服上下能打上补丁的,几乎已经全打上了补丁,有的地方甚至补丁摞着补丁。

虽然小黎还小,不懂得虚荣,但该要的体面,还是该讲的啊,她不想让小黎一出门,便被人瞧不起地寒酸。

“不好了,不好了!”正在皱眉间,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惊慌的呼叫声。

她一愣,慌忙放下衣裳,夺出门去。是不是爹爹喝醉酒了,闹事了?

一个七八岁上下的小女孩已经哭着跑到了她的面前,“不好了,小黎,小黎他被街头的二牛打流血,躺在地上不动了!”

“小黎!”

喊了一声小黎,转身朝着街上跑去,脑中反反复复只回响着一句话,小黎出事了!

“让开!”拨开围观的人群,地上那道小小的身子躺在地上,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一个看起来壮壮的小男孩趴着坐在地上,眼神里慌乱无比,喃喃地念叨着,“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小黎,小黎!”用力拍拍他的脸,那张苍白的小脸垂在她的胳膊上,连丝毫睁眼的迹象都没有。

抱起小黎,冲开人群,“你们都给我让开!小黎,不要怕,坚持住,姐姐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大夫,我弟弟究竟怎么样了?”药铺里,她一把揪住大夫的袖子,满是焦急,“无论如何,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啊!”

“这……”大夫捻着胡须,“身为大夫,悬壶济世,自当以救人为本,老夫定当竭尽全力,这点姑娘尽管放心。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大夫的转口,让她顿时一急,抓着他袖子的手也更加地紧,“不管有什么要求,我都全部会做到的,只求大夫救活我的弟弟。”

大夫轻轻叹了一声,“你弟弟本来已有先天之疾,如今又经此一劫,伤了六腑,只能靠人参雪莲养着,否则……命恐难续啊!”

一句命恐难续,让她如坠冰端!

人参雪莲……贫贱如她,又去哪里弄来这般昂贵的东西呢!

可是,要她放弃小黎,又如何可能?这些年来,惟一还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便只有小黎,她刚见到他时,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上天夺走了她的孩子,却又送给了她身边一个,这些年来,小黎在她的照沉下一点点长大,她与他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血肉至亲。

也只有小黎,才会让她在夜王府遭受折磨时,咬紧了牙关。

只是,小黎自出生之日起便被查出患了先天之疾,自襁褓中开始便一直靠昂贵的药物养着……

背着小黎走出药铺的时候,爹跟在身后,一瘸一拐。

药铺门前,一个个子不高的妇人站在门前,身边,是那个跪在地上的胖胖的孩子。

妇人穿着打补丁的衣裳,满眼的闪烁,“孩子……没事吧?都怪我家二牛不好,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说罢,扬起手便打了上去,壮男子呜呜地哭着,间或夹杂着妇人大声的骂声。

她目无表情,背着小黎从两人眼前走过去。

打,骂,如今又有何用呢,能让小黎恢复如初么?

陪偿,同是穷到家徒四壁的人家,又拿什么来陪?

“爹,你这是在做什么?”关上门,留了小黎一个人在房中休息,刚出门便看到沉正言在院中摆弄什么。

沉正言将嘴中的柳条拿下来,没有抬头,“想着以后家里没有生计了,总得找点事情来做,为小黎买药。”

“爹。”她低低喊了一声,蹲下身,按住他的手。那只从来只会握笔的手上被柳条划出一道道红红的印子,有的甚至还流出了血丝,她的鼻子不由一酸,“对不起。”

沉正言抽回手,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平和,“爹不许你这么说。”

“要不然我明天――”

“不许你再去夜王府!”沉正言忽然抬起头,语气蓦地抬高,将她吓了一跳。他又怎么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这些年来虽然她不说,可是从她腕间亦或颈间的伤痕,已能料想她在夜王府中过着怎样的生活。为了他们,她已付出得够多,如今她好不容易出来,他又怎能让她再入虎穴。

沉正言也意识到语气加重,随即低下头去继续编织,只是声调已降得平和,“鱼鱼,不要为难自己,我们……不可能总指望着靠别人。”

“可是,那么多的医药费,我们该到哪里去弄?”她蹙眉。

沉正言叹口气,手中的活儿却没有停,“假如这次,小黎真的挺不过去,也只能算作是天意,你这个当姐姐的过去对他已经照沉地够无微不至,他总不能这样靠别人一辈子。”

“可是,他可是你的儿子啊!您不是一向最以小黎――”

“不要再说了,”他摆手,“反正你想做的那件事,爹死也不答应。”

她咬咬唇,随即站起身,“那,我去看看小黎。”

直到她的身影迈进了屋门,那只一支编着柳条的手才停了下来。

他是我的儿子,我固然不希望他死,可你是我的女儿啊……

“来,小黎,尝尝烫不烫?”将吹好的汤匙递入小黎的嘴边,她柔声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