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蓁蓁抬起头，眼眶还湿润着，神『色』复杂地看着清辞，没想到她说得那么直白，一下子让她卸了一半的负担。

她当然知道，只是不愿意去看见，如今被清辞一下扯开薄雾，把真相掉个底朝天，倒觉得清明多了，压在心里那块石头也轻了不少。

九妹说得没错，二皇子让她进宫的确另有目的。可笑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想一步一印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或许他是知道的吧，却还是把她送出去了，只为了增加那一点筹码。

傅蓁蓁的心里淌着血，嘴角挂着苦涩的笑，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对于那个人来说，送上门的刀，锋利又好用，为什么不用。

呵，真是好笑啊，娘说得对：既然要做妾，自然要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妾。

或许是压抑太久，痛苦太久，清辞的直接击败了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前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她的心态已完全不同。

呼出一口浊气，像是想通了什么般，傅蓁蓁的眼中不再灰败，有了些颜『色』，“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清辞『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也不是全为了你，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我自己。”她光明坦『荡』的样子令人信任。

傅蓁蓁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真相很残酷，但是它是我不能忽略的事实。”

她喜欢清辞不矫『揉』造作的真实。和她相处，像是掬起一把清水，透亮清澈。

“战王很好。”能让她来说这一番话，有一大半理由一定是为了战王。

“是。”清辞的眼神泛起暖『色』。

“我很羡慕你。”

“别人也在羡慕你。”

两人抬头，相视而笑。

房间里的气氛松开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是我的九妹。”

清辞挑眉，“哦？”

“从前的九妹，怯懦到了骨子里，但是，从你出现在练武场，到前厅父亲让你跪下，哪怕你表现出害怕，慌张……，但是你的骨头却从不曾弯下。”

这种骨头里带出来的东西，可不是说不见，就能不见了的。

傅蓁蓁看着窗外，不待清辞说话，又道，“但是，我喜欢现在的九妹。”

“若是当初的九妹，怕已经是死无全尸了。”

接着转过头，看向清辞，“这样的傅九小姐，很好。”

“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不会活得好。”

清辞一时有些愣怔，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也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若二皇子愿好好待她，假以时日，还真不定有一番大作为。

拿珍珠当鱼目的人，是不配拥有珍珠的，更何况是整片海洋。

清辞重重点了点头，“是。”

“往后在宫里，自己小心些。”

傅蓁蓁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又想起了什么，垂眉嘲笑了自己一声，“如今再想想他和我说过的话，实在好笑，也只有我当时昏了头，才会相信。”

“娘说得对，往后啊，我可是贵人了，他见着我，论辈份，还得唤一声母妃呢。”说着眼泪倏然而下，却不再是之前痛苦无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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