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你足足等了快两个月，别告诉我你心里没有一点算计，在擂鼓山上，咱俩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什么时候恶贯满盈段延庆，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皇上圣明，在得知西夏国都发生的事后，草民就对您的身份起了疑，但也只是怀疑您是四大机构里面的人，万万没想到，没想到......”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朕刚才说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这......这......”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放心，朕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朕之前就说过了，咱们这笔交易是建立在公平的基础上，如果你有疑问可以直说。”

“好，皇上既然如此说，那草民就直言不讳了，如果您不主动摊牌身份，这笔交易还勉强算的上公平，可如今草民知道了您的身份，这笔交易可就......”

见段延庆在这故意制造悬念，朱御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想说什么直接说，朕不想猜。”

“是，当初皇上在擂鼓山特意告知，让草民在一个月后到京城，想来也是为了西夏国都的事做考虑吧？

您当初的目的只是想让草民离开西夏，让西夏得不到草民等人的助力，可如今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为何当初承诺的条件却不算数了呢？”

“好思路，可你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不管你想的是不是真的，朕的情报可是确凿无疑，你什么都没有付出，就想知道你儿子的身份？你觉得现实吗？

或者你也可以终止这笔交易，自己去查，朕保证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手脚，可你能查到吗？或者说西夏一品堂有这个本事吗？

大理以武立国，段氏更是名满江湖，这大理内部对别国谍者的态度，想来你是再清楚不过了吧？”

听着朱御侃侃而谈，段延庆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因为朱御说的没错，就算自己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也掌握不了主动权。

可段延庆还是不死心，黑玉断续膏？那可是金刚门的独传秘药啊，朱御说的倒是轻巧，可这事做起来，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万事无绝对，可用九死一生还是形容还是靠谱的，段延庆不想就这么认下，他还想再挣扎一次。

“皇上说的对，但金刚门的情况您也知道，如果草民就这么应下了，命也就不在自己手里了。

和草民自己的命比起来，儿子的消息，就无足轻重了，毕竟就算草民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谁，也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皇上，您说呢？”

“所以？”

“皇上，您的筹码不够，或者您也可以换一个要求，只要草民有能力处理，草民绝不推脱，不仅是草民，四大恶人供您驱使！”

本来朱御还以为段延庆会跟他来武的，但没想到他跟自己玩文的，还说的有理有据，让朱御不知道怎么接话。

沉默了半响，朱御决定把难题抛回去，毕竟朱御没有别的想要做的事了，之前还打算让他白嫖的，黑玉断续膏这事，还是临时想到的。

“有意思，那朕把这个机会给你，你想要什么？可以说来听听。”

段延庆也没想到朱御会来这招，不过段延庆非常明白，这是他的机会！

一直心心念念的一件事浮在心间，段延庆刚想张嘴说出来，可却想到自己的年龄已大。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一个夸张的要求出现在脑海里。

也正是因为这个要求有点夸张，段延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如果说了让朱御恼怒，自己浪费了这个机会怎么办？如果......

等了良久，见段延庆一直在哪纠结，朱御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想好没有？想好就说，你在这光想不说，自己在哪犹豫什么？答案在我这，你想再多有什么用？”

朱御的这句话让段延庆准备冒一次险。

“如果事成，我需要那晚天龙寺外的白衣女子身份，和我儿子的身份。”

说到这，段延庆特意顿了一下，想看朱御的反应。

“嗯，可以，这不是最基础的吗，想来你还有别的要求，一并说了吧。”

在这紧要关头，以段延庆的心境都忍不住深呼一口气，然后盯着朱御说道。

“如果我只拿到了有关黑玉断续膏的线索，草民别无所求，只需要皇上满足草民刚才说的条件就可以了。

但如果我拿到了黑玉断续膏或者其配方，草民的要求是......不管草民的儿子身份如何，您都要借用靖朝的国力，助他登上大理国皇位！”

段延庆是以破釜沉舟的语气说出来这番话的，情绪激动的他没有注意到朱御的变化。

而朱御，在听到段延庆的要求后，差一点就笑出来，还好在最后关头他忍住了，不过，朱御忍的辛苦啊，忍的面容都有些扭曲，这险些让段延庆产生了误解。

朱御真想一口就答应下来，可话到嘴边又强行收了回去。

因为这事虽然在朱御看来什么都不用付出，可在段延庆那显然不是这样的，如果真答应的痛快了，反而会让段延庆起疑。

“这？你好大的胃口啊，大理国君主更替虽然要上奏靖朝，但靖朝从古至今就没有插手过藩属国君主更替的先例。”

“草民知道此事会让皇上为难，可此事是草民用命换来的，虽然此事自古没有先例，可凡事总有先例。

况且，皇上所要求的事千难万难，草民也没有把握一定可以成功，甚至可以说是成功的几率小之又小，草民在拿命来赌，皇上何不跟草民赌一把？

毕竟，不管输赢对皇上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害。”

从段延庆的这一番话就可以看出，他这几十年在外漂泊，真不是白混的，人性拿捏的相当到位，可惜他遇到了准备白嫖的朱御，这番话正好可以当一个完美的台阶，让朱御顺势应下来。

“这？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口才，好，你说的，朕应下了！”

“谢皇上。”

段延庆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激动的都给朱御跪下了，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他国之臣。

而朱御也懒得搭理这些，他需要赶快离开这，要不然......朱御真快忍不住了。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朕给你那块令牌，靖朝四大机构在哪都能用，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朱御也不管段延庆的反应，急步就跑了出去。

片刻后，叶二娘等人回到了房间，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段延庆就先说话了。

“收拾东西，明日回西夏一品堂，另外传信给西夏一品堂的人，打探鸠摩智的消息。”

“老大你总算想通了，早该回去了，不过老大你找鸠摩智那和尚干什么？”

听到段延庆的话，岳老三等三人先是一喜，然后对段延庆后面的要求有些不解，三人里唯有岳老三是个直肠子，当下什么也不顾及，直接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种事在以前上演了无数次，每次都是以段延庆的冷眼结束，可没想到，这次老大居然回答了。

“干什么？呵，当然因为他是金刚门的弃徒啊.......”

这番话不知是说给岳老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反正段延庆面朝朱御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