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也不够。所以，争执起来了。那宫女受了气，要见您呢。”

凤灵柔想了想，便说道：“告诉她，不见。让她以后也忍着些气，再遇到这样的事，也不用再说什么了。直接回来就是了。”

水袖叹息着答应了，照样去传话下去。

影薇心里不高兴，对着凤灵柔说道：“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如此以来，可一层层的都要欺负上来了。”

凤灵柔却是露出了笑容来，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我看，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关了这些日子，也是累了。从明儿开始，我们便每日出去走走吧。”

影薇见她眉眼舒展，带着笑意。便试探着问道：“那可要众妃嫔每日里来请安？也免了她们请安这些时候了。”

凤灵柔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用。明们就先去珍贵人哪里坐坐好了。也不知道她按照我给她的书单读书了没有，这个也该去问问看了。”

影薇叹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却见凤灵柔神采飞舞的说道：“去拿套家常的衣裳出来，不要哪些描龙绣凤的，素净些的才好。”

影薇答应了一声，照样把衣服拿了过来，凤灵柔挑拣了半晌，最后才值了一件大红色半旧的软罗烟羽纱宫装说道：“就这个吧，这个就很好。”

影薇这才露出了些笑意来，说道；“不错，这件果然是好。在宫里，也只有您能穿正红的颜色呢。”

翌日，凤灵柔便换了那大红色的软烟罗宫装，扶着影薇的手从凤藻宫中走了出去。

她整整蛰伏了一个多月，这段日子，除了贴身的宫女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开始的时候，是传言皇后受惊，因此需要静养，可养着养着，似乎从皇帝到宫中的杂役，大家都忘记了这位皇后的存在。

因此凤灵柔从凤藻宫这一走出来，倒是人人侧目。虽然不敢直视，却都不由得偷眼观看，心中各自带着几分疑惑。

皇后失宠的传言不知道是谁最先说出去了，开始的时候，人人还有顾忌，可后来，看着陛下一次都不曾去探望过，甚至都没有派人去安抚过。便也开始信了。

到了最后，在各层主子的默许之下，凤灵柔的待遇被层层克扣。可她偏偏逆来顺受，竟是一点反抗都没有做。这变分明是失宠的样子了，否则的话，如何受得了被如此对待。

因此上，人人对这位闭门不出的皇后都逐渐淡忘了。这时候猛然见她走了出来，都是大感惊奇。可转念一想，人家是养病，又不是被禁足了，自然是可以出来逛逛的。

凤灵柔对这些充满了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只管扶着影薇的手臂，慢慢在路上闲逛着。此时已是六月的天气，骄阳如火，她出来的时候又是半下午，天气炎热，连风中都带着熏人的热浪。

珍贵人因为位分不高，所以住的也偏远，而凤藻宫的位置比较靠近中心，宫苑又大，便显得有些远了。

凤灵柔走到了半晌，太阳晒的厉害，便扶着影薇在凉亭中稍事休息，谁知道才坐下来，便见苏龙向着自己走来。

凤灵柔脸上露出了笑容来，温声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龙却是先上下打量了凤灵柔几眼，从凤灵柔回宫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外出过。苏龙着意打探了消息，可却都不乐观。因此便命人时刻注意着动向，今日听说凤灵柔出了凤藻宫，自然是连忙便过来看她。

此时见她脸色红润，神情安闲，这才放下了心来，便拱手说道：“公主前日所交代的事，我查出来了，只是这些日子，公主日日都在宫中，消息难以递送进去，这才……”

凤灵柔便点了点头，心中知道他说的是兰溪的事，一颗心却揪了起来，问道：“到底，她是怎么死的？”

苏龙压低了声音，对着凤灵柔说道：“我先是查看了那片水塘，觉得事有蹊跷，又想起了曾经在井边停留的事来。便去查看水井，谁知道竟真的看出了破绽来。”

凤灵柔目光闪动，手掌也握成了拳，上身微微倾斜，露出了几分迫切来，问道：“然后呢？”

苏龙见凤灵柔紧张，便继续说道：“然后，我跳入水井之中，在井壁之上发现了几道极浅的抓痕来。因此上，推断兰溪姑娘是先被人推入了水井之中，被冷水一浸，中途曾经有过短暂的清醒，但人在水井之中，便奋力挣扎求生，因此才在井壁上留下的这样的痕迹。”

凤灵柔听得心中酸楚，想着兰溪的那娇俏的容貌，那爽利的谈吐，脑海之中又浮现她带着天真的笑语。“我还想着二十五岁就能出宫了，嫁人去呢。”

可她到底没能活到二十五岁，到底没有等到她能出宫嫁人的那一天，便把性命送在了这深宫之中。

凤灵柔双目微闭，心中酸楚一片，若是自己没有信任她，没有重用她，她还只是一个低等的宫女，也许，她便不会是这样一个下场了。

深深吸了口气，凤灵柔对着苏龙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苏龙略一思忖，这才说道：“九成！”

第161章 这个就很好

这便是说，苏龙已是认定了凶手了！凤灵柔眼眸中划过一丝恨意，沉声问道：“是谁？”

苏龙压低的声音，低低说道：“便是公主身旁的水袖姑娘。”

凤灵柔虽是早就有几分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苏龙如此说的时候，还是不由得身子微颤。她身旁的影薇却是张大了嘴，失声说道：“不可能，怎么会是水袖呢。”

凤灵柔却是咬着牙摇了摇头，这个结论她是相信的。虽然没有证据，可她心中一直怀疑的人就是水袖，如今苏龙也是如此判断，她便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影薇已伸手拉住了凤灵柔说道：“娘娘，人命关天，不能仅仅因为猜测……”

凤灵柔目光闪动，对着影薇说道：“想让她说实话还不容易吗？既然这些都是猜测，那我们就让她自己招认了好了。”

苏龙看了看凤灵柔，目光中露出几分疑惑来，难道凤灵柔是要拷问水袖？先在的水袖不比以往，她已是金国皇帝的妃嫔，虽只是个贵人，可如果凤灵柔对她拷问的话，难免会落个嫉妒的名声。

刚想开口阻止，却见凤灵柔已凑近了自己，低声说道：“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她低声在苏龙耳边吩咐了几句，苏龙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对着水袖说道：“好。我照样去办！”

凤灵柔点了点头，这才坐直了身子，对着影薇说道：“这件事，你先放在心中，不要对旁人说起。”

影薇连忙点头，说道：“奴婢知道此中厉害，不会告诉别人的。”

凤灵柔便打发了苏龙离开，自己扶着影薇的手臂说道：“走吧，我们去珍贵人那里坐坐去。”

影薇口中答应了，却不由得有了几分心不在焉。凤灵柔见她如此，手便轻轻在她手臂上捏了一把，一面走路，一面低声说道：“影薇，你可知道，我为何不信任水袖了？”

影薇一怔，连忙回过神来，对着凤灵柔摇了摇头。凤灵柔叹息了一声，对着她说道：“水袖有太多自己的牵挂，自己的打算了。而一个人若是牵挂的多了，便有了让别人可乘的机会了。”

难道，这便是皇后信任自己的原因？

影薇不由得思绪飞转，她是宫奴，没有家人，没有牵挂，一生都只能在这宫中度过，依附着一位主子，这便是皇后愿意信任自己的原因了……

影薇默默的想着凤灵柔的话，凤灵柔见她思索，也便不在开口了。而是扶着影薇的手臂，慢慢走到了珍贵人的住所。

珍贵人不算得宠，可也没有失宠，在宫中有一处小小的宫殿居住着，因为殷舷哲还年轻，一共才选过一次秀女，所以宫苑中极其宽敞。所以，一处宫殿，也只有她一个人居住着。

见是凤灵柔来了，倒是有几分惊喜，听到宫女通报便迎了出来，笑道：“娘娘可好些了？因为您要静养，我一直没敢打扰，可心里着实惦记着呢。”

凤灵柔便露出了笑容来，这珍贵人虽然嘴上刻薄了些，可到底是个没心眼的，明知道自己失宠了，还能如此热情，也是不容易了。

两个人在珍贵人住谈笑到了傍晚时分，凤灵柔估摸这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告了辞，珍贵人送出门去，见凤灵柔走了，却有几分摸不着头脑。皇后，竟真是来与自己闲谈的，半晌功夫，什么正经话都不曾说过。

珍贵人身边的宫女忍不住问道：“看来真是闲了？”

正说着，却忽然见影薇又跑了回来，含笑对着珍贵人问道：“贵人这里可有什么果子吗？娘娘忽然说是想吃。”

珍贵人怔了怔，连忙说有。叫侍女盛了满满一食盒拿了出来，影薇便道了谢，带着瓜果走了。

珍贵人越发摸不着头脑，想了半日不明所以，索性也就丢在一旁了。

影薇这里拿了瓜果回来，便同凤灵柔一起来到了井旁。凤灵柔在井边坐了，对着影薇笑道：“你把这些果子放在这里吧，去叫一趟水袖过来，就说这井边凉爽，我跟珍贵人要了些果子，我们就在这里玩一会儿消暑好了。”

影薇答应了，便转身跑去叫水袖。等她走了，凤灵柔才对着旁边的树招呼说道：“你出来吧。”

便见苏龙从树后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着头的小宫女。凤灵柔上下打量了几眼，问道：“就是她了？”

苏龙低声应了声“是”，那小宫女就走到了凤灵柔跟前，行礼说道“奴婢凝露，见过，娘娘万福金安。”

凤灵柔点了点头，见那小宫女一身低等宫女打扮，看样子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形容间有着几分稚气。

想不到她竟是东晋国的人，竟是早就安插在了宫中。更想不到的是，苏龙竟肯对着自己承认金国宫中有些东晋国的人。

看来她的父皇是早有打算，想来她的一举一动，父皇也都是知道的吧。只是不知道听到自己在金国不得宠的消息，又会有如何反应呢？

凤灵柔心中想着，不由得目光闪动，看那小宫女不言不动，便问道：“苏龙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吧？”

那小宫女抬头一笑，笑容中很是有几分狡黠之意，说道：“说清楚了，这件事奴婢还做得来。”

凤灵柔含笑点了点头，便远远的瞧见影薇等人向着这边走来，对那小宫女笑道：“如此，便依计而行吧。”

片刻后，影薇果然带着水袖和小铃铛走了过来。见凤灵柔坐在井边，水袖心中就是一惊。小铃铛也不免有几分忐忑之意。

三个人走了过来，凤灵柔便对水袖笑道：“殿中着实闷热，便想着在外面坐坐，跟珍贵人要了些果子来，我们浸在井水中。在这里一边谈笑，一边吃果子可好？”

水袖连忙说好，凤灵柔便指了指身旁的水井边垂下的绳子，说道：“已是放下去了，过一会儿就能吃了。”

招呼了几个人都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此时天近黄昏，光线也有些模糊，凤灵柔悠悠看着天色，口中却忽然说道：“这里似是你最后见到兰溪的地方吧？”

水袖浑身一震，果然来了！

当下勉强笑着说道：“是啊，若是当时奴婢陪她多呆一会儿，或是拉了她回宫，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凤灵柔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身旁的影薇忽然说道：“说起来，今日正是兰溪的七七呢。”

水袖心惊，却突然听见有声音响起，那是仿佛小猫挠墙壁一样细碎的声音。转头向着四周张望，却是看不见一个人影。那声音竟是从井中发出来的……

凤灵柔看着水袖，见她目光中露出惊恐来，却悠悠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水袖强行安奈着心中的不安，对着凤灵柔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听见像是有什么动静似的。”

凤灵柔便转头去问影薇，“你可听见了什么动静？怎么我什么都不曾听见？”

影薇自然知道是凤灵柔的安排，见她问自己便也是一脸茫然的摇头，说道：“奴婢也不曾听见什么动静呢，温贵人这是听见什么了？怎么像是吓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