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属营所有的弟兄都围了过来，训练场围的满满当当，在中间，露出了一个圆形的场地，周围的弟兄们举着火把，这就是军人口中的擂台。

“冯锷，别出人命，打不过就认输。”

梅春华叮嘱着冯锷。

可是冯锷并没有理会，脱掉外套，只穿衬衣，裤子口袋外翻，示意自己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然后就那么站在中间，等待着政训组的选择，看他们是选择群殴还是单挑。

“冯锷很能打，我们如果单挑就是找死，所以大家一起上，你们两个是主要动手的，在旁边寻找机会，放倒他，其余人缠住冯锷就成，能放倒在地上更好……”

上尉军官把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正在布置战术，今天已经够丢脸的了，他不能再在擂台上失利，那样的话，他担心自己会被家法处决，今天已经让赵处长很丢脸了，如果擂台上能教训一下冯锷，没准自己还能逃过一劫。

“组长，要不我们兄弟一起上，二打一，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们再上。”

两个一身短打的汉子开口了，作为山东谭腿的传人，他们两个人一起上，已经丢失了武者的尊严，如果还要那些普通士兵配合才能击败对手，那他们就没脸称为武者了。

“废什么话，服从命令，赵处长已经在爆发的边沿，如果因为你们两个输了，你们知道后果。”

上尉军官冷冷的看了那两个人一眼，他现在已经不要脸了，只想赢的漂亮，让自己的惩罚小点。

“冯营长，得罪了！”

上尉军官率先进场，跟冯锷的举动一样，外翻裤兜，示意自己也没带武器，这不仅仅是给冯锷看，也是给梅春华和赵宜看的。

“得罪了！”

……

在一连串的喊声中，政训组的十七个人先后的进场，在冯锷的面前站了一个半圆，盯着冯锷，只等开始的口令。

“我操，太不要脸了！”

“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多人打一个？”

“营长，我来帮你！”

……

周围观战的弟兄看不下去了，嗡嗡的声音中，不停有老兵站了出来，他们想跟冯锷共同迎敌。

“都回去！”

“闵飞，让王宁他们几个看好了，看我怎么给他们报仇的。”

冯锷大喊着，眼睛微眯，脚下开始移动，盯着面前的那些人，当然，那两个明显是练家子的人更是他重点防备对象，他们站在那里的神态和动作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都准备好了吗？”

梅春华站在边沿，问着双方。

“都是十一师的弟兄，你们点到为止。”

梅春华似乎是想把双方的恨意减低一点，可是他这句话根本没让冯锷和那个上尉军官改变神态。

“开始吧！”

眼看无能为力了，梅春华宣布开始。

“上！”

上尉军官听到开始的声音，大喊一声，命令弟兄们围上去。

“呼！”

冯锷长出一口气，心中的压抑已经让他快要发疯，可是看看周围的十七个士兵，他知道，他不能凭一腔血勇的战斗，他要留力，不然那两个练家子会毁了他。

“崩！”

冯锷脚底下不停移动，不停的变换手形，在冯锷的移动中，终于有一个士兵接近了冯锷；没有拳头到肉的声音，冯锷轻轻一带，肩膀一震，一个靠山贴直接把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宪兵震飞。

冯锷练的侠家拳是广东的传统拳术，属于南拳之一；侠家拳拳法刚烈，威猛，其套路长桥大马，大开大合；其劲力以发长劲、抛劲为主，冲击力强。

冯锷从小的时候开始，在师傅的教导下，不停的练习发力的方式，直到他离开广州的时候，也没停止过练习；按照师傅的话说，冯锷发力已经登堂入室，寸劲、长劲已趋大成，但是抛劲却不足。

不过好在这是军队，并不是真正的比武擂台，这里的绝大部分人看不出来冯锷的不足，特别是面对这些普通的士兵，哪怕他们身手再好，一旦近身，冯锷的寸劲可以让他们吃足苦头。

“啊！”

“呼呼呼……”

地上惨叫声一片，冯锷看着地上摔倒的五个士兵，牙齿一阵颤抖，放倒了五个，他并不是丝毫无损，肩和手臂传来疼痛感，就连背上也有点不爽。

“你们两个瞅什么呢？给劳资上啊！”

上尉军官看着地上翻滚这痛呼的弟兄，他没想到，五个人，近身就被冯锷放倒，在他的眼中，冯锷现在就像战神一样可怕。

“寸劲！”

“南拳！”

两个人互相瞅了一眼，同时说出了这四个字。

“山东谭腿，得罪了！”

两个人再也顾不得武者的尊严，他们看的出来，冯锷刚刚就是简单的发力、移动，他们甚至是没看出来冯锷使用的是那家拳法。

“别他女马废话，这是部队，不是街头的武者擂台。”

冯锷冷哼着，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这种方式，那他就没办法要求这两个人遵守江湖规矩。

“那好，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

两个人点着头，冯锷没有说他是那么派别的，他们也不能强求，毕竟是他们犯规在先。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微微的点头，相距一米，从左右两边向冯锷靠近，长期练习谭腿的身体让他们的下盘非常稳。

“南拳北腿，腿就是谭腿，其套路朴实工整，气势连贯，腿法多变，回环转折进退顺畅，特别是两个人配合的情况下，左右对称，让你防不胜防；谭腿的特点就在于动作精悍，与那些八卦太极不一样，它的爆发力强，速度快，通常以攻击人的膝盖、脚踝、和小腿；在和谭腿的较量中，切记别被他们的名字给糊弄了，谭腿讲究的是拳三腿七，他们融合了少林的罗汉拳之后，在上三路的攻击中也非常凶悍，其拳法多以劈、砸为主……”

看着慢慢过来的两个人，冯锷的脑海中回想这师傅的话，南拳北腿在中国争斗了几百年，他们互相之间太了解了。

“师傅，那怎么破？”

脑海中，冯锷稚嫩的声音中，双眼满是求知欲。

“有一句话形容谭腿，你切记，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谭腿四只手，人怕鬼见愁……”

脑海中的声音并没有回答冯锷，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谭腿的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