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冯锷的计划，十六补训处一下子就进入了紧张状态，全处的各个部门都在忙碌；不是他们不想偷懒，而是他们不相信冯锷能让这帮新兵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脱胎换骨，失败了肯定有人要负责，他们只是不希望这个背锅的人是自己而已。

“开始了吗？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到任何地方，总会做出一番成绩的，加油。”

特别党部，王英口里喃喃自语，她们同样收到了通知，只是这个训练对他们基本没有影响，要说不一样的，就是他们手里多了一张进出补训处的特别通行证。

当然，不管是冯锷还是石祖德，都不会太绝情，会议结束之后，让家在綦江的军官回了趟家，让家里人有所准备，也让他们自己准备一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冯锷早早的就出门了，第一天，他必须要早点到。

“有空多回来，我在家等你。”

王英把冯锷送到了门口，看着冯锷骑着马离开，眼睛里全是不舍。

“回去吧！天凉！”

冯锷挥挥手，双腿一夹马腹，在火把的照耀下，直驱补训处而去。

“冯长官，来这么早？”

门口的哨兵很意外，现在离起床号还有近半个时辰。

“有回来的军官吗?”

冯锷问道。

“还没有。”

门口的哨兵摇着头。

“呼！”

跳下马背的冯锷并没有回宿舍换装备，而是直接在空荡荡的训练场开始练拳，直到满头大汗，他才缓缓收拳，自从上次受伤痊愈之后，他开始每天坚持练拳。

“咕噜噜……”

“噗！”

把脸埋在冷水盆里面，冯锷憋了一口长气，口含一口冷水喷薄而出，喷的洗漱间里面到处都是水渍。

“来吧！”

擦干身体，冯锷一脸严肃的开始穿戴装备，既然开始了，那就没有退缩的可能，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尽量的把新兵训练出来。更别说，他现在至少有三个帮手。

“组长！”

等冯锷到达训练场的时候，闵飞、王宁和张川已经站在那里了，他们在綦江没有家，就住在训练处。

“要开始忙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冯锷脸上终于浮现除了微笑，他自己的兄弟，最终没有让他失望。

“呵呵，不就是训练新兵吗？至少比跟鬼子拼命强。”

“我们三个商量好了，分开，我们三去三个团，不怕那帮瘪犊子玩阴招。”

“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这几天闲的发慌，我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

三个人说着不同的话，身体的僵硬表明他们很严肃，可是脸上的微笑仿佛是在安慰冯锷，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训练新兵。

“还有几分钟就该响号了，去你们自己的队列吧！”

冯锷看着一队宪兵走了过来，从今天开始，训练的时候，冯锷的身边必定有一队宪兵相随。

“嘟嘟嘟……”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还没有照向大地，补训处新兵营地已经响起了起床号声。

“快、快、快……”

所有的新兵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了起来，不管被子了，直接穿衣服奔向集合点。

“冯长官，时间到！”

军法室的主任谭伟也亲自来了，盯着自己的手里的怀表，提醒冯锷；今天是第一天，他也想看看冯锷是否像他昨天晚上表现的那样，严苛的执行军法。

“值班军官出列，整队，清点人数。”

冯锷大喊着。

“所有人，立正；报数！”

一个少校军官不情不愿的站了出来，敷衍式的回令之后，大声的下达命令；在他的背上、腰上，挎着自己的装备。

“报告，一团应到两千一百人，实到两千一百人。”

……

很快，人数就清点出来了，新兵们并没有迟到或者不到的，可是冯锷关注的却不是这个。

“军官和教官呢？”

冯锷皱着眉头，他并没有听到自己想知道的。

“军官应到六十八人，实到六十二人；教官应到五十二人，实到……”

少校军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今天教官缺的有点多。

“到了多少？”

冯锷铁青着脸，他真没想到，还真有人敢点头柱香。

“实到四十人。”

少校军官嗓子发苦，声音很小。

“谭主任，请你按名册记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没批一张假条。”

冯锷扭头看着谭伟。

“已经记录好了。”

谭伟手上的本子上全是名单，记录着没到的二十个人。

“按军法从重处罚。”

冯锷冷着脸说着。

“冯组长，是不是先向处长汇报一下？”

谭伟有点犹豫，这些没到的人他看了一下，大部分都是跟各组、各室长官有密切关系的人，包括处长的一个关系户。

“那是你的事情。”

冯锷说完之后再也不管谭伟，转头看向所有参加晨训的官兵。

“嗷嗷嗷……”

这个时候，补训处里面传来猪的惨叫声，冯锷点点头，后勤科的人也是够给面子，时间配合的刚刚好。

“弟兄们，听到刚刚的叫声了吗？”

“没错，现在正在杀猪，而且是三头；这三头猪，不是给军官们吃的，是给你们吃的。”

冯锷大喊着。

“你们不用高兴，想吃肉是有条件的，否则你连汤都喝不上；现在我就把条件告诉你们，晨训五公里，三十分钟之内跑完的，可以吃肉，早上就有肉吃；上午的训练，有谁率先完成的，也可以吃肉，下午也是一样。”

“别说我没告诉你们，所有的军官和教官一起跟你们参加训练，你们要完成的，我们也要完成，而且我们还是全副武装，猪肉不多，能不能顶到晚上不好说，要想吃肉，就玩命的训练。”

“现在，开始晨训；闵飞，前面带队，绕补训处五公里；谭主任，麻烦你计时！”

冯锷不再废话，把新兵的欲念勾起来之后，大声的下达命令。

“一团，左后转弯，跑步走！”

闵飞大喊着，率先跑了出去。

“啪啪啪……”

整齐的脚步声中，六千多人排成长长的队列离开集结点，绕着补训处开始奔跑。

“注意呼吸，别着急，跟着我的节奏！”

闵飞大喊着，提醒着弟兄们。

“呼呼呼……”

跟前几天不同，一公里已经完了，根本没有人掉队；军官和教官是因为他们有基层，还不会因为三两公里而奔溃，而新兵是因为猪肉的刺激，更别说他们已经训练了一个月。

“呼呼呼……”

三公里过后，逐渐的有人掉队，掉队的人咬着牙，在努力坚持，他们不想放弃吃肉的机会；这些新兵的生活中，能吃肉的机会不多，很多人甚至都忘记了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现在猪已经宰了，恐怕现在都开始炖肉了，怎么能让他们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