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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咸鱼的进阶之路

作者:刀投雪 | 分类:古言 | 字数:35.6万

第八十九章 疑云

书名:一条咸鱼的进阶之路 作者:刀投雪 字数:4474 更新时间:2024-11-16 19:11:55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解开绳索的花仲眠,立马替陆灵枫松了绑。

陆灵枫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里面堆的尽是一些柴火和杂物,想来是这山上的柴房。

出人意料的是,这柴房里竟然还有其他和他们一样被掳上山的人。

花仲眠又手脚麻利的替另外几个人松了绑,那些人里有老有少,一被救登时就吵闹起来。

“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被掳到这山上真就难逃一死。”

“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死在这鸟不拉屎的贼窝。”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呀,好端端走在路上就被掳了来。”

陆灵枫怕引来山贼,立马警告了他们。而从他们的哭诉中,她大概知道了这群山贼的目标并不只是她和花仲眠。想来只是随机挑选,不过是他二人路过不幸成为了目标。

只不过,这些山贼一向杀人不眨眼,怎么会突然掳人上山?

陆灵枫不由得感慨,最近实在是太过倒霉了些,接二连三地出事。

不过既然山贼不知他二人真实身份,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了。

陆灵枫叫他们一起坐下来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天黑之后让武功最好的花仲眠出去打探情况。

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一直到晚上山寨里也没人来察看。于是众人都在柴房里等着仲眠归来。

花仲眠离开之时,陆灵枫不放心他的路痴。仔细嘱咐了几句,尤其让他打探好路线。

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半夜也不见花仲眠回来。剩下的一些人因为实在困得不行睡了过去。陆灵枫心里急得不行,在不大的柴房里来回踱步。

这柴房不大,按理说这寨子里的人应该也不多。况且以花仲眠的功夫和聪慧,应该不至于被人发现?

没一会儿,寨子外闹声四起,透过柴房的门缝看去,依稀可窥见一片火光。

陆灵枫怕出了什么事,赶忙叫醒睡着的人。一群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阵仗,都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众人不顾陆灵枫阻拦,坚持要砸开门逃出去的时候。

柴房的门,响了。

陆灵枫喜不自胜——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是花仲眠回来了。

柴房的门被花仲眠用偷来的钥匙打开,一行人在他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跟着他到了后山,那里有一条下山的小路。

谢天谢地他终于找对了一次方向。

“仲眠兄。”路上,陆灵枫悄悄发问:“刚才那动静……是你?”

哪知花仲眠摇了摇头,神情疑惑:“我也不知是谁。只是在偷完钥匙回来的途中差点与他们撞上。”

“偶然听了几句,像是他们抓的什么人逃跑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

“原来是这样。”陆灵枫放下了心。

突然,她注意到脚下踩到的一个什么东西。她将那东西捡起来,擦干净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看。

眼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花仲眠回身催促:“飞羽兄,快走吧。恐怕待会儿他们就要发现人已经逃跑,找到这里来了。”

陆灵枫的脸色难得如此凝重,她将那东西收进衣服夹层,对花仲眠道:“仲眠兄,我……我可能暂时不走了。你先回去吧。”

不等花仲眠反应,陆灵枫头也不回朝来时的方向行去。

花仲眠虽然不清楚她要做什么,可是却无法丢下她不管。于是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估摸着他们应该安全之后,也跟着陆灵枫跑了回去。

那群山贼还无暇顾及柴房这边,陆灵枫很顺利的就进了里面。她看了眼地上乱七八糟的绳索,思索着要怎么把自己绑起来才能不引起怀疑。

她没想到花仲眠也跟了来:“仲眠兄,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儿。”花仲眠草草解释了一句,难得没用敬称。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他虽然不知道陆灵枫打算做什么,可是愿意尽一己之力帮忙。

或许其实是因为他绝对信任陆灵枫,所以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给她力所能及的协助。

只是这次,陆灵枫也苦恼的摇了摇头:“你又办法把我绑起来吗?”她又强调了一句:“用那些山贼的绑法。”

花仲眠愣了愣,没想到陆灵枫竟然会提这么一个要求。

果然……陆灵枫叹了口气。还是自己琢磨琢磨吧。

看到她捡起绳索研究怎么绑人时,花仲眠走到她面前,道了一句得罪。随即拿过她手上绳索,用山贼的方法将她绑了起来。

过程中还适时的问问她紧不紧。

陆灵枫只是笑:“没想到仲眠兄还有此绝技。”

“你把自己当成山贼就是了,不用照顾我,作假作的越真越好。”

可话虽如此,花仲眠毕竟还是惦记着陆灵枫的伤,没有绑的太紧。

绑完了陆灵枫,他又走到先前自己的角落,用同样的手法把自己绑了起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似的,边绑边解释:“我小时候常呆在屋里,时常闷得慌。”

第八十九章 疑云

他突然问:“你可还记得我当时提过一句的,我家那个小侍卫谢沉云?”

“记得。”陆灵枫眼睛蒙了黑布,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一切只能靠猜。

花仲眠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沉云性子开朗活泼,平时去校场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都会跑回来与我分享。”

“校场的兄长们教了什么给他,他就会马不停蹄跑回来教我。”

“这就是他教你的?”陆灵枫问。

“嗯。”

他感叹一声:“想来也是好久没见过沉云了。当时我出门游历,他有事在身,父亲才没让他跟着来。”

“看得出来这位谢兄弟对你很重要。”陆灵枫接过他的话:“有缘自会相见,说不定今天你就能见到他呢。”

花仲眠轻轻笑了起来,虽然知道陆灵枫的话并无可能。但还是道:“那就借你吉言。”

两人之间突然没了话头,周围安静的仿佛只剩下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陆灵枫道:“仲眠兄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回来吗?”

“殿下不是莽撞的人,既然决定留下,自有自己的道理。至于仲眠……仲眠留下也有自己的道理。”

陆灵枫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他明明能和他们一起逃了,可却还是陪她留了下来,无非是担忧自己的安危。这点心意,贵重得很。

听了他的话,陆灵枫继续道:“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定北侯一向在北境安稳惯了,京城这点子是非还是不要影响了你们。”

对于先前花仲眠种种客气行为,陆灵枫心如明镜。定北侯向来因为中立,从不站队任何一位皇子,才能受皇帝器重,这么多年安居北境。花仲眠在京中应酬也是张弛有度,从不过多与哪位皇子走得太近,也无非是出于这个原因。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陆灵枫却不得不承认,她们这些个皇子的刻意拉拢或者无意亲近,对于像定北侯这样中立的臣子来说就是一场可能毁掉一切太平的噩梦。

话已说得如此明白,花仲眠心里有了分寸,便更不会多问。

听到由远及近脚步声,陆灵枫和花仲眠都心有灵犀没有再说话。

他们两人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原封不动的躺在地上。来人在进门之前,看到被打开的房门,就知道大事不好。

等他慌里慌张进来查看时,发现除了满地绳索,他们辛辛苦苦抓上山的人,竟然就只剩下了两个。他猜这留下的这两个是后抓来的,可能是药劲还没过,所以没能和那群人一起逃掉。

人跑了,当家的怕是要扒掉他一层皮,不过又转念想了想,剩下两个总比一个都不剩好,至少交差时脸面没有那么难看。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又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都怪那个该死的小子,要不是为了抓他,他也不会疏于看护柴房这边,以致那些人逃了出去。

他收拾了满地狼藉,关好门拿着一大把绳索去前堂请罪去了。

很快又是一大群人的脚步声传来,为首的声如洪钟,光听声音就知块头不小。

“老子让你好好看个人,你居然把人给老子看丢那么多!”

一盆冷水猝不及防泼在陆灵枫和花仲眠身上,两人“幽幽转醒”。正对上一双愤怒大眼。

“就这两个小鸡仔似的男人?”寨主很不可思议:“老子缺的是打手,不是干白饭的包袱!”

二把手苦着一张脸上前来:“大哥,小弟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咱们下山抓人抓多了,胆小的都不朝我们这儿过了,胆大的请了一群镖局的保驾护航。就这两落单的也是咱好不容易碰到的。”

“这两好歹还是男人,没功夫就多练练,总能借咱们燃眉之急。”

陆灵枫此时佯装害怕:“大哥,这位大哥你别杀我们。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真的,我家有钱,我家可有钱了。”

“只要你饶我们一命。”

寨主被她这怂样刺激的心烦意乱:“老子现在不要钱,老子要的是人!”

他嫌弃的上下扫过陆灵枫和花仲眠:“娘的,这两娘儿们唧唧的男人你抓上山有什么用!”

“杀了吧!”

这一变故着实让陆灵枫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难不成她今天就真折在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莽子身上了?

“大哥!”二把手实在为难,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竟让那寨主回心转意。

“行吧,暂时让他们活着。等老子人马聚齐,非……”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吩咐人从外面又带了一个人过来。

他们出门正碰上那带过来的人,寨主心中不忿,狠狠踢了那人一脚:“要不是你老子今晚也不会死这么多手下,以后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挨打那人声音虽然虚弱,口齿也不甚清晰,可对于他的挑衅却一点也不退让:“等小爷好了,一定好好‘伺候’你。”

不出意料又换来一场毒打。

而屋子里的花仲眠听到这个声音,一双眼蓦地瞪大:“沉云!”

随后那人被丢了进来,门一锁,花仲眠立马迫不及待地上前查看那个被打的鼻青眼肿的人。

他掀开他的乱发,一声惊呼:“沉云!果然是你!”

陆灵枫也惊了惊,没想到刚才才和花仲眠说起他这位小侍卫,现在就这么遇见了。更没想到的是,谢沉云的出场方式竟然如此特别,令人过目难忘。

谢沉云躺在地上,看到花仲眠在这儿也是十分惊喜。他在地上不停地扭来扭去,从肿得老高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勉勉强强才能分辨出,他在说:“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花仲眠安抚好他,给他把身上收拾了一番,好不容易能看出点人形。

两人鸡同鸭讲、驴唇不对马嘴的“谈”了很久,心累的花仲眠才终于等到这个好动的侍卫睡了过去。

这一折腾,天就快亮了。

破晓之时,花仲眠说起这一夜情况,不无担忧。

“现在想想,先前我去找钥匙时遇上的那把火就是沉云放的。”

“沉云虽说一身武艺不弱,可面对那么多人,落了下风也是正常。”

“只是……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发生,父亲不会让沉云来找我的。”

陆灵枫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无非是漠北有变。

可是……

“仲眠兄,既来之则安之。”她想起详案上记录的有关漠北的一切,又加了些许自己的分析。

“漠北地处要塞,侯爷又一向受父皇重视,倘若真有何不可控制的变动,父皇不会坐视不管的。”

“今日你侍卫来此,或许并不想你想的那么糟糕。也许漠北的确发生了一些大事,但这件事,也一定在控制之内。你还是不要过于忧心。”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自从见到谢沉云后花仲眠紧皱的眉头稍松了些。

陆灵枫见他这样,一向不喜受朝政牵扯的她难得做了保证:“若……漠北真出了什么事,我会尽我所能在父皇面前为你们……说情。”

她这样做并不仅仅是因为和花仲眠的交情,更多还是因为漠北对整个国家来说都太重要了。定北侯长居漠北,与北境敌人打惯了交道。若是他出事,首当其冲的就是漠北民众,事态一旦扩大,到时候势必会影响整个国家。

花仲眠没想过陆灵枫会作出这样的承诺,有点不敢相信。

虽然她只是说“说情”,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有什么资本影响天子的决定呢。这两个字从陆灵枫口中说出,实在是太过难得、太过贵重。

若到时候她要保定北侯,势必会牺牲许多,不知,她会不会成为和其他皇子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