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就一直神色冷极的少女忽地开口，朝着女警背影叮嘱道：“记得问有没有奖金。”

女警一个踉跄，头也没回跑了。

“哇，大佬你好厉害啊！”朱子钰围着安柔转圈圈鼓掌。

安柔看他一眼，端坐。

女警带着上司很快过来。

上司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沈成来，五官硬朗，身体结实。

他打量安柔两眼，并没有看不起小姑娘，很严肃地问道：“你能一跃十米？”

安柔绷着脸，更严肃地点头。

沈成来又问：“你能金珠伤人？”

安柔点下头，顿了顿，又补一句：“还能杀人。”

沈成来：“……”

“听小张说，你问她有没有奖金？”沈成来问道。

安柔：“嗯。”

“是这样的，这次任务难度一般，警方也没有悬赏金额去抓他们……”

安柔听懂了，没有奖金。

安柔看他一眼，眼神表情都不耐烦起来。

既然没有，那还哔哔什么？

看出来安柔的不耐烦，沈成来也没有怒，而是笑笑。

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恃才傲物很正常。

“不过我可以给你申请，这种情况，大概能申请到三千元。”沈成来道。

安柔要抬起的身子又落下去。

三千元也不少了。

安柔看向他，很高冷地点下头，“可以。”

沈成来：“……”

沈成来忍不住笑了，小小年纪故作什么老成。

“那你留个电话号码吧，等我申请好给你打电话。”沈成来道。

安柔看向朱子钰。

朱子钰秒懂，很狗腿地掏出自己的手机跑过来，笑的很是灿烂：“警察叔叔，先记我的吧，大佬她没有手机，不过我和大佬是同学，可以帮忙转达她哦！”

没有手机？

沈成来惊讶地看向安柔，这才发现小姑娘其实穿的很旧很旧。

洗的发白的短袖和七分裤……那裤子应该是放小了吧？

膝盖上还绣了个小花。

其实是蹭烂了吧，绣花只是为了不算难看。

小姑娘气质很冷，气场强大，人一看到她，先注意到的只会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穿了什么。

随着沈成来的目光，朱子钰和女警等人的目光也投向安柔。

难怪三句不离钱，原来真的穷。

“都看我干嘛？”安柔绷着脸道，“记号码。”

哦对！

朱子钰回神看向沈成来，“警察叔叔，我的手机号码是158……”

沈成来存下号码，看向朱子钰：“你叫朱子钰是吧。”他过来的时候，大致看了看女警的笔录，知道几人的名字。

“欸，是是！”朱子钰应一声。

沈成来拨通号码，几秒后，听到朱子钰手机铃声响起，按了挂断。

朱子钰给沈成来备注了个警察叔叔，收起手机。

“我看小姑娘身手很好，要不要考虑做我们的外援？”沈成来收起手机道。

安柔看他：“有钱吗？”

沈成来嘴角抽了下：“有，不过金额根据任务难度而定。”

有钱就行。

安柔点下头，“有任务打电话。”

沈成来颔首说好。

该回答的已经回答了，和沈成来的事儿也谈妥了。

再就没什么事了。

今天赚了许多钱，安柔心情好，还问了那女警一句：“可以走了吗？”

女警愣了愣，看向沈成来，沈成来道：“当然可以。”

安柔点下头，单手插兜转身。

朱子钰忙朝沈成来等人喊一声再见，去追安柔，“大佬等等我！”

安柔并未回应他，不过步伐稍慢了些。

朱子钰急急追去，跟在安柔身后，高大的身体时不时弯下，和她说话。

那女生朝沈成来等人鞠一躬，跟在二人身后出去。

此刻警戒线已经撤下来了，有交警开始指挥恢复交通。

沈成来手底下的警官看着那小姑娘走远，开口问他：“沈队，你说这小姑娘，年纪小小怎么会有这种身手？特种队的同志怕也不能一跃十米、金珠伤人吧……”

“其实，有这小姑娘这般身手的人也不算少，只不过你没有接触到而已。”沈成来并未惊讶不解，反而很高兴地笑了笑，叹道：“难得遇见一个有本事还穷成这样的。”

……

朱子钰跟在安柔身后喋喋不休，大多时候安柔并不出声，只有偶尔应一两声。

朱子钰知道大佬性子冷，也不在乎，叽叽喳喳把自己老底儿都给揭了。

安柔想起来什么，突然道：“我，高一（15）班。”

“嗯？哦哦，我记下了大佬。”朱子钰忙道，“我是高二（3）班的！”

安柔“嗯”一声，“你已经说过了。”

“哦，是吗？”朱子钰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大佬你这要去哪儿啊？”

“卖垃圾。”安柔道。

“嗯？”朱子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卖垃圾？卖什么垃圾？是他想的那个吗？

很快朱子钰就否定了他的想法。

大佬说话向来高深。

他还是别胡乱猜测了。

然后，他头一转就看到，一辆装满垃圾的板车旁，坐着一个佝偻矮小的老人。

他本是无意间一瞥，却看到，在看到他们后，老人灰暗浑浊的老眼一亮。

抓着旁边标杆爬起来。

朝他们小跑过来。

因为她年纪大腿脚不便，跑起来很是滑稽。

朱子钰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他知道嘲笑老人很不对，但他还是忍不住。

朱子钰一边笑，还一边朝四周望了望，四周没人，只有他和大佬。

所以，这老奶奶是朝他和大佬奔来的？

乞讨？

朱子钰摸摸口袋，口袋里只有几枚硬币。

朱子钰略有些尴尬。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嘛！

朱子钰看着老人走近，抬起胳膊。

怎料老人越过他，直接扑到大佬怀中。

朱子钰伸出的胳膊僵在半空中，眼睛瞪的圆圆，看着那老人。

心有担忧。

大佬性子燥，会不会把这老人掀飞啊？她可是连警察叔叔的面子都不给呢！

虽然这老奶奶上来就抱人不对，但到底老了啊……

朱子钰舔了下唇，“那个，大佬啊，这老奶奶年纪大，可能只是头晕……”

说到后面，朱子钰嘴里能塞个鸡蛋。

大佬竟然没有推开这老奶奶！

只是刚开始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停顿顿片刻，她甚至抬手拍了下老人肩膀。

力道……绝对称得上温柔！

大佬果然善良！

是他狭隘了！

朱子钰呆呆，将硬币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