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三国崛起之皮大王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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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法老
“西徐亚人在狂欢的酒宴中拨着弓弦发出清越的响声,即使沉溺于美梦之中仍然要使勇气保持清醒。”
——普鲁塔克
听了希皮阿斯一席话,皮洛士陷入了沉默。
他不是超级英雄,没办法一个人拯救世界。
而追随他的战士们,他们没有国家、没有民族、没有阶级、没有理想,他们完全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在战斗,自己有什么办法使这样一群人无条件的服从呢?
自己成为拉米亚的城主就能驱使他们吗?自己成为色萨利的塔古斯就能驱使他们吗?
横财?佣金?奴隶?土地?
这世界真的还缺少强盗劫匪?缺少继业者?缺少另一个罗马?缺少另一个秦国?
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
…………
作为亚历山大的发小,托勒密不可谓不幸运。
作为第一代继业者中最年轻、资历最浅、出身最低的托勒密,在巴比伦分封中轻轻松松就获得了埃及的控制权,使得他在此后的争霸游戏中始终能保持一个超然从容的姿态。在历史上,也是他的王朝传承最久。
不过他打仗的手艺实在一般,参与继业者纷争已经数十年,直观来说就是一个持续走向亏损的状态
——出人出钱支援希腊,结果希腊人不领他的情;出去打地盘,结果还打不过人家。
折腾到现在,这位法老都六十多岁了,还杵在埃及一隅之地,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是个躺平的状态。
养老之余,托勒密最大的爱好就是鼓励发展学术。
他幼年时和亚历山大一起向亚里士多德求学,本身就很有学术根底。舍得掏钱,还亲自下场组织藏书和抄写,和其他继业者的关系也好,而且埃及还是莎草纸的产地,是以四方智识之士纷纷而来下。
经营多年,亚历山大里亚已经成为雅典之后的又一个文明繁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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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罗德斯人感念这位继业者的斡旋救助之恩,在城中划出地盘给大恩主立了生祠,又专程派遣使团来埃及求得阿蒙的神谕,为托法老献上“救主”称号——托勒密在马其顿人中就一向以好脾气和急公好义着称,“救主”之名确实当之无愧。
总之托勒密高兴啊!
这天正好有个多年未见的故人前来投奔,托勒密便把现在埃及的很多学士名流都邀请到宫中,给这位老朋友接风。
此时在他高大的如同神庙一般的宫殿内,有米利都的哲学家,阿堤卡的剧作家,克里特的诗人,大希腊的数学家;有底比斯的祭司,迦勒底的占星家,阿特拉斯的女巫,巴比伦的炼金术士,印度的苦修士……可谓高朋满座,群英荟萃。
大家言笑往来,不拘俗礼,赋诗应歌,谈玄论道,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埃及人文之盛可见一斑。
殿中主位上坐着两人,一人光头耀耀,正是“救主”托勒密;另一人下巴圆圆,则是法勒路姆的德米特里,托勒密的老朋友。
这个德米特里和前文的“攻城者”德米特里王碰巧同名,而且两人还有过一番交际。几年前“攻城者”德米特里受父之命发兵希腊,兵不血刃解放了雅典,当时卡山德在雅典扶立的僭主就是这位法勒路姆的德米特里。
这位僭主原本也是逍遥派泰掌门的高徒,与剧作家米南德也是同门师兄弟,他演说、剧作、哲学、历史无一不通,着作繁浩,道行精深。攻城者敬重他的文名,特意关照使他从雅典全身而退。
本来如此也就算了,雅典政客就算为了不得罪于恩人也不会继续为难他。可惜他临了还拐跑了全雅典的梦中情人狄俄格尼丝,引发了公愤。
这不前几天还在底比斯陪相好逛街,居然就差点被追来的情敌捅了,所幸逃过一劫。于是底比斯也不敢再待下去,一对苦命鸳鸯干脆跑来埃及投奔同门师兄。
此刻法勒路姆人正端着酒杯跟师兄倒苦水:
“这《明眸时报》原本是个好东西,对于政治和学术、商业都十分有助益。可不知这报社的人怎么想的,居然专门用宝贵的版面刊登一些花边新闻——要不然我和狄俄格尼丝在底比斯待的好好的怎么会让人知道?”
托勒密笑呵呵的摸摸光溜溜的下巴:
“这报纸确实是个好东西,我们亚历山大里亚也应该搞一份,就叫《金字塔时报》如何?当然,我们肯定是不能刊登这些花边新闻的!”
“不妥不妥,金字塔本是陵墓,这个名字不好。”下面有来宾的就说了,“我看干脆叫《法老时报》,或者《救主时报》,这样多好?”
众人无不鄙夷——大家都是文明人,哪有你这样赤裸裸拍马屁的?
于是纷纷出言反驳,并提出自己的命名方案。一时间宫殿殿如同菜市场。
托勒密也不以为意,他跟近前的几位客人继续交谈,“这皮洛士年纪轻轻就能取得这样的武功,真有亚历山大当年的风貌。”
法勒路姆人却说:“武功如何还要看将来,不过他在人文上的成就已经足以匹敌亚历山大——人造纸、印刷、报纸,都是可以传耀后世的重大贡献!”
托勒密哀叹道:“可惜人造纸一出,我埃及的莎草纸产业必受影响,真不知道有多少人民因此生计艰难。”
“法老不必忧心。”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底比斯祭司,名叫曼涅托。
这个底比斯是尼罗河上游的神庙城市底比斯,而不是希腊城邦底比斯。得益于托勒密的统治,现在埃及的祭司阶层也深受希腊学术文化浸染,思想开放、热衷学术,往往擅长几何、历史、神学、炼金术,相比希腊的同行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曼涅托家学渊源,是以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法老的座上宾。他劝慰法老:
“人造纸的原理无非是利用了植物中的纤维。既然普通的杂草能造纸,纸莎草理应能造出更好的纸来。”
他向旁边的一位老者致意,然后继续说道:“只要有我和约瑟公通力合作,相信不出数日就能为法老造出埃及纸。”
被称为约瑟公的老者戴着一顶古怪的帽子,穿着素色长袍,却在边缘处以华丽的蓝边、流苏和金铃铛装饰。看到法老探询的目光,他笑着点了点头。
法老由是欣慰,俄而又想起一事,向老约瑟和曼涅托询问:
“之前和二位说到的‘贤者之石’,不知最近是否有什么进展?”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老约瑟缓缓开口,说着生涩的希腊语:
“法老,贤者之石是炼金学所设想的最高成就。而目前即使经过历代先贤数千年的积累,炼金术也仅仅如同揭开了庞大帷幕的一角而已。恐怕窝们有生之年都无法见证这样的奇迹。”
托勒密听了,抚摸着脸上的皱纹,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神色。
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清丽的声线毫不留情的斥责法老:
“有幸成为法老和学者,不思以仁政和学识留名千古,反而整日妄想以虚无缥缈的贤者之石来为自己延续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