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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留影之第三百六十一行

作者:凌政政 | 分类:奇幻 | 字数:46.9万

第33章 入地牢又见异人,出黄府偶遇显贵

书名:国民留影之第三百六十一行 作者:凌政政 字数:4340 更新时间:2024-11-16 19:22:26

1

湿漉漉的地牢里,能听到轻柔的滴水声音。

呼吸中,鼻息传来霉腐味道,这种感觉,令我想到了暗渠逃生的窘况,让人浑身打颤。

我望着满地的稻草,暗暗懊恼,咒骂着,奇怪这些人难道没有地方关押我了?以至于总将我关押在地牢这种鬼地方。

地面隐隐能看到撕碎的布片,也不知道是否是上一位“室友”所遗留下来的证物。

我双手双脚都被拷上了铁链,走动间发出哗啦声响,像一首嘲讽的乐章。

踱步来到了铁门前,透过铁窗望着外面,这才发现,这地牢的规模不知其大,竟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打了个哆嗦,实在想不起来,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会让自己处于这样的惨状。

思来想去,唯独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东硕,因为我在找他。之所以和这些人发生了冲突,也是因为找东硕的原因。

可是东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和黄裕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我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中。

思前想后,总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更担忧黄裕的处境。

这次委托,不得不说,比起前几次来,都要困难的多。

甚至到了此刻,黄裕的魂魄即将消散之际,仍没有任何的头绪,反而令自己陷入了不可逆转的困局之中。

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地牢,头皮发麻。

莫名又想到了曾经被困的日子里,那些坏人对我的折磨,令我深入骨髓。

直到此刻,我的胸口仍有一道长长的鞭痕。

这是永远无法磨平的印迹。在多年的岁月中,无论怎样的调养,也都没有办法能使其抚平。

我克制不了心中的俱意,瑟缩着,蜷缩在漆黑的角落里。

意识不断提醒自己,这不过是回忆,可是身体就是不住地发抖,仿若看到了鬼怪一样害怕。

我抓着地上的稻草,想要以此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颤粟。

然而心灵深处的惊恐,是外力不可逆转的,瑟缩中,恨不得缩进墙壁中去,仿佛也只有这样,能让我平和下来。

牙齿嘚嘚响,粗重地喘息着,扬起沙哑着声音,拼命地呼喊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但是这地牢之中,又有什么人能听到?

我倒在了地上,抽搐着,比起三禅和尚威逼下出现的异状还要剧烈,双眼泛白,呼吸不上了,嘴唇不断颤抖着。

我听到了脚步声。似乎正在靠近。

我望着铁门,伸出了手,拼尽全力想要抓住铁门。想要呼唤。

可是怎么也张不开嘴,全身仿若冻僵了一样有口难开。

我逐渐出现了休克。

而就在此刻,恍惚中看到了一道身影蹲了下来。

可是怎么也看不到这人的面容,只看他伸出了手,抚摸着我的额头,接着,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脸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在自己的脸上爬动。

我脑海中不自觉显现出,曾经被捆缚在漆黑的房间中,到处都是硕大的老鼠,即便你吃睡,都和它们混在一起,甚至,当有同伴断气的时候,那些老鼠一涌而上……

我们当时饿着肚子,老鼠们也饿着肚子,有时候那些坏人送来的饭菜,我们还没有吃,便被老鼠抢夺一空,久而久之,变成了与老鼠争食。

有些同伴,甚至抵不住饥饿,不惜抓住老鼠,硬生生活吞。

没有办法,人总是要活下去。

有一次,我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实在忍不住,在同伴递来刚抓住的一只老鼠时,我竟忍不住心中的贪婪,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然后,张开了嘴……

“呃……”我翻身坐起来,拼命地呕吐着,双手不断厮磨着地面,腹中无物,仍吐出了很多黄水来。

突然,我感觉到有人拍打着我的背部,他手很柔和,不住帮我抚平胸中的恶意。

“我有这么恶心吗?”这人声音柔弱,可是透着坚硬,如一把钢针,扎入了我的耳中。

许久,我终于平复下来,伸手抹了抹嘴角,喘息地望着那俯身看着自己的人,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向着身后挪了挪。

“你是什么人?”

眼前的人,穿着破破烂烂,一头长发几乎盖住了脸颊,看不他的清容貌。

看他的样子,似乎在这里关押了很久,但是很奇怪,他手脚上并没有任何的脚铐铁链,看身材,也不觉得孱弱,应该不会是肚子饿了,才俯身靠近我的。

这才松了口气!

那人笑着伸手拨开头发,露出一张煞白的面容来,乍看之下,总觉得非常熟悉,可一时却想不起来。

可是一时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看他的年龄,约莫有四五十来岁,或许是常年关押在此,不见阳光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白嫩。

“你是谁?为什么也被关进了这里?”那人放下头发,叹息道,“你可知道吗?一旦被关押在这里,就永远别想要出去了。”

“啊?”我惊呼了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手脚上的铁链,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去除了。

第33章 入地牢又见异人,出黄府偶遇显贵

而且,我这才发现,这里竟不是开始关押自己的地方。

“你不用惊讶,我记得,当初我被关押进来的时候,大概和你此刻差不多年龄。如今仔细数来……”

他伸出手指,看样子似乎一时竟也算不清楚,无奈喟叹道,“具体我也记不得了,究竟关押在这里多少年了呢?”他望着我,似在询问。

“你这些年一直被关押在这里?”我警惕地问,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同时瑟瑟发抖。

“我何必要骗你呢?”他爽朗怪异的笑声传来,接着道,“如今有你陪伴,以后的日子也不在苦恼了。”

“不,我不能呆在这里。”我亢奋起来,我其实是害怕,从小的经历,让我至今无法走出阴影。

“你在害怕?”那人看出端倪,来了兴致,劝慰道,“有什么好怕的,我这么多年在这里,都习惯了。”

“那你怎么待下来的?难到你不想发疯吗?”

我曾经忍受不了被关押的漆黑,想过死,可惜最终没有成功,如今又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发疯?”他摇了摇头,“不,只要你心中有寄托,无论多久,你都不觉得孤单,因为无论何时,他都会真实地站在你的身旁。”

他侧目望着自己右边,虽然被长发遮掩住了面容,看不出实际的表情,但是仍能感觉到,此刻他应该是幸福的。

我暗自奇怪,他真实一个奇人,心绪平静了下来,不断呢喃着他的话语,心里瞬间有所感悟。

可是,我所能引起的思念,只有自己的身世,再来,便是黄裕的委托。

在我现有的记忆中,没有什么能超越我对自己身世的执念,以及委托内容的坚持。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显得这么的可笑。

2

听着里面吵闹的人群,激烈的划拳声。东硕毫无留恋地向着外面走去,他只想逃离这本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可是一抬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竟笑着迎面走来。

东硕茫然,并不打算搭理,侧身向着一旁绕开,他想要快些回到铺子里去。

“你是东硕先生?”那人竟主动打招呼。

东硕顿住了脚步,疑惑地转身问道,“你是?”

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富贵人家出身,至少上下看去,从容得体,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我叫史一凡,是樊楼的掌柜。”这人自报家门,令东硕没有想到,他竟有这样显赫的身世。

东硕一惊,忙道,“那先生找我是?”

“实不相瞒,明面上我是樊楼的老板,其实背地里,真正的老板是黄老爷。”他说了一番隐秘后,然后看东硕一副奇怪的样子,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了,我是听黄小姐说,你的裁缝手艺出众,承接过督军府衣服制造,所以一直想要叨扰,可惜没有时间,正好今日在此相遇,经小桃指点,认出了你,看你向着这边走来,所以冒昧叨扰。”

“啊,不知史先生找我有什么贵干?”东硕隐隐觉得有些好事上门。

史一凡犹豫了下,迂回道,“不知到最近你的铺子忙不忙?”

东硕并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史一凡明显有些失望,嗟叹道,“那就太可惜了,我樊楼需要制作一些衣服,本想要麻烦东硕先生,如今看来,似乎不可能了,唉,我还是去找别人吧。”他说着摇头便要离开。

东硕一颤,醒悟过来,忙呼喊道,“史先生误会了,误会了,您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忙归忙,试问下那个铺子不忙,如果不忙的话,还怎么生活啊。”

史一凡大喜,忙凑上前来,“那不知道能否给我们尽快赶制一批衣服出来,你是知道的,我们樊楼涵盖广,最主要的仍是拍卖,门面上的事情,不能让客人看出笑话来,所以想要做一些特殊又能吸引人的服装,最好不失我们樊楼的威名,我是看过东硕先生给黄小姐做的旗袍,真是锦绣内藏,别有章法,甚是欢喜,如果能帮我做出一些类似的衣服来,无疑提高了我们樊楼的品质。”

东硕从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有这样的机遇,心里万分欢喜。

“当然,当然,史先生这样贵客,我们真是请都请不来。”

“那么说,您这是同意了?”

“我还要谢谢史先生给机会呢。”东硕搓着手,左右不知该如何感谢。

史一凡同样欢喜着,概叹着,“今日和东硕先生一见如故,左右也无事,不知能否赏脸,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东硕犹豫了下,正好无趣,准备离去,难得遇到史一凡这样的妙人儿,更难得对方不计较自己身份,盛情难却,也不便拒绝,忙点头道,“那好吧,如此的话,叨扰了。”

“这是什么话,你我难得投脾气。”史一凡伸手道,“请。”

东硕忙点头哈腰,伸手揽着史一凡的臂膀,两人也不推脱,各自向着外面走去。

史一凡果然不俗,竟有一辆轿车傍身,那司机是个壮汉,面容威严,给人的感觉,像是汤浴室中那刀疤汉一样冷峻,应该是个练家子!

要不然怎么能保护史一凡这种身份的人呢?

他打开了车门,史一凡让东硕先进了车里,然后自己坐在了前面,一切显得有些诡异。

樊楼中,最名贵的餐厅内,摆放上各种从没有见过的佳肴,还有美酒。

史一凡随手拿起那瓶酒,晃荡了下,笑着道,“这酒不是任何人能喝到的,名贵不凡,名曰:神之一杯,是清廷时代一位落榜的举子无意所创,如今算来,也有百年时间。”

东硕瞪大了眼睛,从没有想过,酒竟然有这样的名头,不由询问道,“这酒那应该很值钱吧?我们来喝,是不是太破费了?”

“再贵也是酒?更何况,良辰美景,知己难求!无论如何,今天我们也给它喝了。”

史一凡砰的一声打开了酒塞,一股清香飘荡而出,涌入东硕的鼻子里,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口中泛出唾液来。

史一凡给东硕倒了一杯,含笑道,“尝尝。”

东硕不好推脱,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入口清香难散,直入五脏六腑,全身无一处不服帖。

他竟一不小心喝空了酒杯。

史一凡含着笑意,谦卑地再给他倒了一杯,劝慰道,“再尝尝。”

东硕不好拒绝,又喝了一杯。这杯下肚,仍是同样的感觉。

史一凡一连倒了几杯。

开始的时候,东硕还不好意思地劝阻着,到了最后,突然失去了知觉。

无论史一凡怎么倒酒,他都傻笑着,一一笑纳,仰头喝下。

史一凡含着不变的笑容,不断给他倒着酒,直到东硕手中的酒杯掉落在桌面上,他才收起了笑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瓶。

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嘴角蠕动了下,整个人如同变了一个模样,含着说不出的古怪。

他拿出手绢,擦拭了下手,露出鄙夷的微笑,晃动了下脖子,欣赏着眼前的一切,似在欣赏一件杰作。

他缓缓从衣服里套出一双手套,慢慢戴好,犹豫了下,嘴里咕哝了声,上前扶起了不醒人事的东硕,向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