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各方互联网大佬惦记的孙不器，此时正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逃避不是办法，他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心和忧虑，娓娓道来。

韩清像猫儿一样，用脸蛋轻轻蹭蹭对方新长的胡茬，睁着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以前说过，从做商人的那一天，良心已经全部打包给魔鬼。今天竟然会良心不安，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

孙不器捧住的嫩脸，啃了一小口，“逮住百度这只羊，拼命薅它的羊毛，怕李彦宏恼羞成怒，后面给我下绊子。毕胜说：李彦宏平时很文雅，嘴其实很损，员工心底都怕他，被教训的时候，大气都不赶出。”

韩清不肯就范，马上伸出小舌头回应，一个湿吻后，露出惬意的笑容，

“那就换一只羊呀！薅搜狐、卓越、淘宝的羊毛，让它们雨露均沾，别让某只羊变成葛优似得。淘宝的工作人员，已经堵上海口办公室的大门，咱们为什么一直避而不见？”

孙不器撇撇嘴，长叹一声，“杰克马太小气，口惠实不至，一直忽悠我支持国人的购物网站，却不舍得掏出真金白银，更不舍得掏出股份。”

韩清哭笑不得，“你只是广告渠道，收取正常的广告费即可。哪有你这样的人，动不动就要别人的股份，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孙不器撇撇嘴，“杰克马融到的上亿美金，已经烧的七七八八。老对头E-BAY，仍然占据国内的大半市场；卓越网投靠了亚马逊，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变成了卓越亚马逊；新的生力军，京东商城开始上线，当当网发展的如火如荼。最最重要，腾讯也要杀入B2C领域，即将上线拍拍网。阿里巴巴现在腹背受敌，第一批风投急着撤出，根本就是空架子。”

韩清扶额，“咱们不理阿里巴巴和卓越，那些事情太远。咱们现在怎么办，对百度高抬贵手……”

孙不器摇摇头，一脸大义凛然，“想都别想！做人不能违背良心，做事不能突破底线，该占的便宜，该赚的钱，一定要赚到手。”

韩清目瞪口呆，喃喃自语，“你现在的行为，好比军火贩子，鼓动竞争对手开战，然后偷偷的卖给双方武器，两头通吃。把无耻说成高尚，你可能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实在是太卑鄙，太无耻啦！”

孙不器恼羞成怒，用胡茬刺对方的脸蛋，“小妞，你到底是哪一国的人？竟然污蔑老公，就要做好被罚的准备。来人呀，大棒侍候。”

韩清娇呼，“老公，不要在这里。这是客厅，我会留下心理阴影……”

……

次日，两人停好车，向搜狐总部走去。

孙不器西服革履，意气风发；韩清一身OL打扮，落后前者半个身位。

闲极无聊，孙不器指着高大耸立的搜狐网络大厦，做指点江山状

“总部大厦离清华南门，只有短短的300米。大家站在大楼高层，能看到母校的一角；清华毕业后，也不敢出去闯一闯，继续赖在家里，好像没断奶的孩子。怪不得搜狐一直落后，原来一直是保守者当政。”

韩清轻轻横了一眼，“你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里大多都是清华人，小心祸从口出，小心有人打抱不平，向你扔白手套。”

孙不器握紧双臂，摆出施瓦辛格的动作，不屑的说道：“那群弱鸡，我可以打十个！”

韩清无语，回过身帮忙拉扯衣服上的褶皱，

“你呀，嘴真是损。清华的校训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几个大字还挂在墙上。体育成绩不合格的学生，不给发毕业证。说那么多，还不是妒忌吗？自己考不上清华，把希望寄托于子女，反正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输人不输阵，孙不器强撑，“我就是妒忌，又碍着谁啦？那群新程序员，听说我、洪磊、孙显忠都不是毕业于名校，正眼都不看我们叁。公司开出双倍的薪水，都挖不来技术小牛，真是岂有此理！”

即时通讯软件小组成立后，前期招人很顺利，番茄花园的网友纷纷加入；后面再去大公司挖人的时候，却屡屡受挫。

新来的人只关注技术，常常在技术层面，问倒面试官，然后丢下一句“我不在庸才下面工作”后，潇洒离去。

韩清哭笑不得，“你呀，就是大暴君、小心眼。”

两人说说笑笑，步入搜狐网络大厦。

……

王小川一张圆脸，带着惯有的笑容，不过眼圈发黑。

看着手里的协议，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孙总，你是拿错了合同？还是我昨天没有休息好，眼睛花掉，看错了字？”

孙不器靠在大椅子上，左右晃动了两下，大声夸赞，“你们公司买的椅子不错，在哪里买的？说下地址，我也要两张！”

看到几人脸上的愤怒，停止了玩笑，一本正经的回答，“当然不是，这就是我的全部条件。上次在机场时，被你的热情感动；为了咱们的合作，我特意开出了优惠条件。”

王小川摇摇头，犹自不信，“条件未免太好，我有点不习惯。”看了后面的内容，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性，狮子大张口等在后面呢。

广告费是对赌协议，按照新增用户人数的多寡，列出一系列的阶梯价格，最后的价格，让人瞠目结舌。

李刚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设定这个收费的人，是无与伦比的天才；移动部门应该找他去设计收费，才不浪费自己的能力。但是，同意这个条件的人，都是傻子！”

对于冷嘲热讽，早已经见怪不怪，孙不器耸耸肩，不以为意，

“生意成交后，大家都觉得被骗，认为自己是吃亏的一方。买方觉得卖家同意的太快，应该还有砍价的空间；卖家也猛拍大腿，本来能赚50的买卖，赚了30就成交。双方都觉得吃亏，与其如此，不如设立对赌协议，按照新增用户的人数，付广告费。”

客人走后，王小川心有余悸，“我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里面藏着什么阴谋。咱们刚才是不是同意啦？还可以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