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措的样子，加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真是情场初哥！

李若离眯着眼睛，仿佛慈祥的老农，“亮子，姐给你放两天假……”

“谢谢李总，不用，真的不用……”张亮连忙摆手，挠挠头，憨笑，“昨天趁你开会时，我陪娟子去学校报道，交了学费、领了床上用品，一切都搞定。”

妹妹张娟高考发挥出色，被北大隔壁中农录取；农业类、师范类学校学费低、生活费补助高，是农村学生的首选。

普通学校每月生活补助60元，师范院校为每月100元，农业院校为每月116元，省吃俭用，差不多够一个月的生活费。

李若离略带责备，“怎么不早说，应该请两天假，带她看看长城、故宫……送她一款笔记本，算是我的迟到礼物吧。”

眨眨眼，斩钉截铁的说，“服装厂助理一定是女生，还是未婚漂亮女生！现在给你放两天假，立刻飞往大朗，争取谈出好价钱，最好能人财两得……”

张亮脸如烫熟的螃蟹，喏喏，“李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离离，你俩关系正好，员工福利真好。”柳娜笑嘻嘻靠过来，举起烟盒，一脸无辜，“姐姐过来抽烟，不是故意听你俩讲悄悄话……”

耸耸肩，略带无奈，“搞文字工作，办公室一堆老烟枪，吸二手烟还不如吸一手烟；这是薄荷烟，口味很淡，相当于吃泡泡糖，来一颗？”

李若离摇摇头，“我宁愿吃槟榔！”

琼海人喜食生槟榔，新鲜槟榔果切成四瓣，加点贝壳磨成的灰浆，用扶留叶包裹住，直接塞进嘴里；女孩子爱美，不想牙齿变成黑色槟榔牙，大多吃熟制好的槟榔。

槟榔加烟，法力无边，柳娜敬谢不敏。

会议中场休息完毕，又一轮头脑风暴。

看着白色黑板上的黑字，李若离皱眉，再三解释，“服装不像电子产品，有自身的畅销性、季节性，不适合大批量集中采购、网上分销模式。一旦错过季节，存货很容易变成滞销品，最后变成不良库存。”

刘昊手指飞快的转笔，意气奋发，“李小姐，此话差咦！苏宁实行淡季订货、反季节打款模式，分薄了采购成本，才走上行业龙头；据我所知，服装销售旺季时，布料、物流、人工费都会大涨。苏宁珠玉在前，咱们为什么不能？”

站起来，主动请缨，“很多服装加工厂5.6月没单子，怕工人跑掉，老板自掏腰包养活他们。淡季时，咱们给他们一点订单，换取最好的折扣。同时扶持他们做自己的品牌，苏宁模式值得借鉴。”

利润=零售价-成本，降低采购成本，可以拿更多费用拿来做营销。

毕胜和柳娜互相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会议室里一片附和声，李若离心里一顿，“服装流行趋势很难把握，专业人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拿牛仔裤来说，去年流行磨白，今年流行做旧破洞，明年可能变成复古风……”

指指自己的上衣，刘昊笑着打断，“我们程序员最喜欢格子衫，有规律的图案象征着稳定；只要程序员还在，格子衫就不会消失；十年前的三叶草贝壳鞋，现在依然是畅销货。有变的自然有不变的东西，咱们选择那些不变。”

会议室中有人颔首，有点微皱眉头，更多的人选择旁观。

毕胜一锤定音，“咱们分两个仓库，一个是经典的格子衫、白色衬衫、纯色衬衫、牛仔裤，咱们常年备货；一个是季节性库存，夏天采购裙子，冬天采购羽绒服。”

见李若离要发言，柳娜微微一笑，“集中采购，可以压低价格，有时能够半价拿货；优质、实惠的商品是硬通货，遇到滞销，可以拿来当促销品。”

老板、老板娘都同意，下面人马上转变态度。

李若离不再发言，心里琢磨：如果孙不器在这里，会同意这个方案吗？两个方案捏合在一起，不是简单的1+1，要付出多一倍的力气，同时也透露出创始人和稀泥的性格。

暗自下决定：霓裳牌服饰，在网上和街边店同时发力，争取早日走进重点商业圈中。

……

咔嚓，

录像带被弹出，孙不器熟练的放进新的录像带。

“姓孙的家伙，不给一个合理解释，老娘剁了你，扔进大海里喂鱼！”推开门，手提包随手一扔，冯婷婷大喇喇躺在沙发上，毫无淑女形象。

搂着李允馨，不断叫苦，“听了他的话，开车五个小时，就为了买脱口秀的录像带。刚才被一个胖子店主，拉住东拉西扯十分钟，最后告诉我没货！气得老娘差点发飙。”

李允馨耸耸肩，也苦着脸，“你在外面跑五个小时，我在这里看了五个小时录像，笔记做了一大本！”

冯婷婷脱下高跟鞋，轻轻踢坐在地上的孙不器，“两个大美妞在这里，你偏偏看那个又丑有胖的老女人？究竟是坐怀不乱，还是人性的扭曲……”

孙不器伸手噙住不安分的小脚丫，撇撇嘴，“粉色指甲油不适合你，下次试试湖蓝色……”

冯婷婷脚心痒，忍不住抽出小脚，小声唾弃，“你属狗的呀！”

“江湖人称孙一眼，铁嘴神断……”躲过飞来靠枕的袭击，孙不器言归正传，

“奥普拉脱口秀受众是黑人、年轻人、少数族裔，很有反抗精神；艾伦秀的受众是老白男，老年、白人、事业有为的男人，更守旧。对症下药，才能取得观众共鸣，事半功倍。”

美国是个“脱口秀国家”，电视台一半节目是脱口秀。

冯婷婷使劲揉太阳穴，“脱口秀语速快，英美俚语众多、梗也很多，在美生活四年，还是看不懂；好多时候，别人笑的岔气，我坐在那里莫名其妙……”

眼睛盯着电视剧，孙不器随口安慰，“工业化流水线，都有加工雕琢的痕迹……我们学校考英语，听力还没放，我已经勾选完全部答案，就等验证我自己模拟出的场景。猜到出题老师的意图，琢磨脱口秀主持人的心思，其实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