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烟雾淼淼，几人一发不言。

陈士骏憨笑，再一次介绍，“加隆邀请了几次，人很有诚意……”

马斯克伸手打断，开门见山的说道：“显而易见：油土鳖已经到了瓶颈，没有多少潜力可挖……你们有管理、技术人员吗？有公关、游说团队吗？有商务、金融一揽子计划吗？都没有！难道只靠嘴巴吹吗？”

点击量、会员数量越大，公司人员越多，组织架构越复杂，管理难度几何倍增。

轻轻啜一口意大利咖啡，孙不器伸手示意，笑眯眯地看对方表演。

马斯克不为所动，继续指责，“视频分享，微软、谷歌、雅虎没有重视，才容你们做大；站在风口上，猪都会飞，一旦风停下，一切原型毕现。油土鳖领先一步，但你们不要把暂时的领先，当成永久的优势！网景、王安电脑多么风光，但今何在？戴尔、IBM依然是巨头……”

孙不器幽幽的回答，“IBM的个人电脑业务，已经卖给联想！”

马斯克被怼了，依然面不改色，“传统行业占据一片市场，只要继续做下去，总能养活自己；互联网行业不同，赢者通吃，不会给竞争者留下任何残羹冷炙！”

“强如微软，也只占据了70%的市场……”孙不器耸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陈士骏、贺利一脸懵，这是合作不成变仇人的节奏，后悔组织此次见面会。

冯婷婷睁着大眼睛，黑眼珠乱转，觉得一切好神奇，和教科书上的大佬谈笑风生……

话不投机半句多，但牵扯到巨大利益，又当别论。

马斯克摊手，微微一笑，“孙先生，既然同意见面，就有合作意向……别打哑谜，亮出底牌吧。”

催促贺利安排见面，不到一星期就如愿，自以为把握住对方的底线。

孙不器丝毫没有紧张，笑盈盈的回答，“和电影协会没达成庭外和解前，油土鳖都不缺少曝光度！这段时间，网站点击量、新增用户的曲线一直是条直线，拐点没有出现，还不到兑现的时机。”

“不过苹果用过的老把戏。”马斯克露出不耐烦，“用户、潜在用户的注意力有限，等你们消费完所剩不多的同情心后，产生逆反心理，就等于自掘坟墓！”

这也是孙不器一直担忧的地方：舆论是把双刃剑，一旦被敌人反制，占到的便宜全部吐出去。

孙不器十指交叉，“马斯克先生，既然开诚布公，请亮出你的加盟条件！”

马斯克双肘放在咖啡桌上，目光炯炯的看过来，“我来当公司CEO，拥有所有事务的最终决定权，主导此次的A轮融资，至少拿到2000万美元的额度！”

孙不器的底线：拿出20%股份，至少融资4000万美元。

狮子大张口，一下占据50%额度，跃升为公司第二大个人股东。

“今天天气真不错。”孙不器哈哈大笑，举起杯子，“马斯克先生，学到了很多知识，很高兴和你见面。”

伸手摆出端茶送客的架势。

马斯克安坐如山，沉吟片刻，“股份好商量，暂时入股1000万美元。你担任CEO，至少给予我COO，但一定要拿到否决权。”

咧嘴一笑，“孙，安理会有五票否决权，公司只有两票……”

孙不器离席而起，一字一顿的说道：“公司否决权，永远只有一票！这个权利只在创始人手里，绝对不容其他人染指！”

小黄车从兴盛到衰落，不过一年时间，根源就在否决权：创始人戴维有一票否决权，天使投资人朱啸虎也有一票否决权；阿里、滴滴作为财务投资人，也各有一票否决权。

遇到资金困难时，戴维寻求孙正义15亿美元投资的提案，被滴滴否决；董事会决议出售给滴滴、创始人撤出的方案，又被戴维否决；寻求交给阿里接盘，被滴滴一票否决！

内讧之下，矛盾显露于公众之下，接着树倒猢狲散：代理商追讨货款，客户要求退押金，兵败如山倒，一日间，小黄车人人喊打。

双方的第一次会谈，不欢而散。

……

Partyschool，不是党校，而是一些学生课余活动极其丰富，学生比较爱好社交的学校。斯坦福在此榜单上，名不经传，排名200开外。

今晚的学生宿舍，一片欢腾：中间摆了一个红色桌子，上面摆满葡萄酒、白兰地、啤酒，沙发上歪倒着十数个男男女女。

“BOYSANDGIRLS！”黑人青年跳上沙发，拍着手，大声呼喊，“让我们庆祝该死的考试，庆祝该死的学习，大家一起共饮一杯！”

一饮而尽后，面带微笑，“真心话和大冒险，已经过时！我发明了一种新奇玩法，就怕有人缺少勇气，选择了退出……”

故作玄虚的表情，引来一阵嘲笑。

查德拿起外套，拉着女友安娜，“格雷，你们继续喝。天不早……”

话未说完，“胆小鬼”、“书呆子”的骂声充斥房间。

安娜扔开男友的手，笑呵呵的站到黑人青年格雷旁边，面带鄙夷，“要走你走！这里那么好玩，一定要玩到天亮！”

格雷是橄榄球四分卫，学校的名人，很有号召力，摆摆手，场景布置一新：中间的桌子被拉开，招呼众人围成一个圆圈，中间放了一个啤酒瓶。

吹了一声口哨，格雷耸耸肩，“各位，有退出的没有？”指指旁边的小伙伴，“霍华德在录像，你们现在退出，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现在骑虎难下，自然不会有人退出。

查德刚要起身，被女友凶恶眼神制止，哀叹一声，“和杰西卡一样，都是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上衣，裤子，内衣，每人至少有三件衣服，房间内有15个人，理论上，30轮过后，才会有人漏点。

不知道运气原因，还是喝了酒，10轮过后，安娜身上的T恤、裤子浪走，只留下一套湖蓝色内衣。

格雷给了同伙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众人瞩目下，瓶口又在安娜面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