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眼红，气死你个老虔婆

刘氏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嬷嬷又道：“都愣着干吗？还不赶紧送客？”

李嬷嬷话音才落，得月楼的下人们哗啦一下竟操起了扫把、铁锨等物。一个个防狼似地瞪着刘氏，那模样，竟像是刘氏不走他们便要大打出手。

眼见李嬷嬷已经关上了门，刘氏气得眼皮子乱跳。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这左丞相府一个奴才都敢给她脸色瞧，而一群刁奴居然想打她？简直气死她了。可她又实在不甘心掉头回去，索性就这么与得月楼一干下人们僵持着。

见刘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丁嬷嬷便猜透了自家主子的心思。心中暗骂：“何苦呢！早知道这样，人家好端端来请你进去，就该赶紧顺坡下驴。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地把自己架在炭火上烤，这大夫人当真也够贱的。”

骂归骂，丁嬷嬷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讨好地冲紫鹃和兰香笑笑，丁嬷嬷道：“还请二位姑娘借个道，方才李嬷嬷说了，大小姐请大夫人进去呢！”

紫鹃和兰香对视一眼，默默地让开了道。

大夫人半截身子已被抬进门去，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真特么贱，把她当人不愿意，非要当驴抽着才肯走！”

刘氏一口老血登时卡在了嗓子口，硬憋着气，一双手死死抠住担架边缘，这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刘氏这辈子只来过得月楼两次，第一次是冷月夫人活着的时候，她红着眼跑来参观，却受不了冷月夫人的冷遇，抱着酸葡萄心理离开了。

第二次是冷月夫人死后，她兴冲冲跑来捡漏，却接到轩辕帝的一道圣旨，直接被进驻得月楼的御林军撵了出去。

两次不愉快的经历让刘氏恨透了得月楼这个地方，但同时也更加眼红妒忌。所以在她居住的西院，她也设置了一间厢房，一应家居摆设都按照记忆中得月楼的摆设进行模仿，甚至比得月楼还要奢华。

可是今日旧地重游，她突然发现十几年前的得月楼和眼下的相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原来，左丞相府还有布置如此华美的人间仙境。

越往里走，屋内的摆设越华丽。这哪里是当年的得月楼，更哪里是林若溪以前居住的望月小筑，便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也不过如此。

刘氏哪里知道得月楼的许多摆设都是九千岁派人送来的，只道林安国变成了缩头乌龟，为了讨好林若溪，将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搬到了得月楼来。心中一边眼红妒忌恨，一边将林安国骂了个狗血喷头，怒火在眼睛里越烧越旺，那模样，竟像是要咬掉林安国几块肉一般。

林若溪正歪在屋角的一个躺椅上看书，手里还拿着一只上好的羊脂玉玉枕。这玉枕林若溪不是用来垫脑袋的，也不是用来把玩的，而是被她当做按摩器，正一下下在腿上滚来滚去。

眼见刘氏进来后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将屋子里所有东西全都看进了眼睛里，却唯独没有瞧见她这么个大活人，林若溪不由觉得好笑。扯出一个无比夸张的笑容，林若溪喊叫起来：“天哪天哪！什么风儿把大夫人吹到得月楼来了？李嬷嬷，赶紧看茶！

哎呦喂！带人您这是怎么了？那日若溪被你踢伤腿都好了，您这条腿怎么还瘸着哪？唉，也是，您说您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喜欢动手动脚的，万一下次一不小心摔断了脊梁骨，那不是得一辈子瘫在床上吗？

也是，难怪林丞相这几日都宿在胡姨娘那里，您说您这腿脚不方便，便是想伺候林丞相也伺候不了吧？矮油！好可怜呀！话说昨日胡姨娘还来得月楼看我，我瞧着她长得可真水灵，那年纪，大约和三妹妹差不多吧？对了，胡姨娘大夫人可知道是谁吗？呵呵……若溪都忘了告诉大夫人了，胡姨娘呀！她就是林丞相前些日子才纳的小妾。”

自从小香和王嬷嬷死后，刘氏基本上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特别是云儿她们血洗了得月楼，苹果四人的惨死，刘氏都有些吓破了胆。后来又是林蝶儿和林烟儿的惨死，现在又是林若倩惨死。刘氏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谁惨死，亦不知道她和云儿能否逃脱这种生死轮回的噩运。在这样的忧心忡忡胆战心惊下，刘氏如同惊弓之鸟，寝食难安。所以，眼下的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风姿绰绰的美艳妇人。如今的她非但两鬓斑白，脸颊凹陷，眼眸中的颓废更是让她如同吸食了某种药物之人般憔悴不堪。与精神抖擞依旧俊朗的林安国站在一起，刘氏看起来倒有些像林安国的老娘。

这样一个女人，哪里还引得起林安国的半点兴趣？所以这几个月，林安国只有在每月初一、十五迫不得已的日子才会宿在她房里，平时都在各个姨娘的温柔乡中流连忘返。当然，即便是初一、十五林安国来了，也是温存不在，洗漱之后话都懒得跟刘氏说，直接蒙了被子倒头便睡。

林若溪这番话刚好犯了刘氏的大忌，刘氏的目光唰地看过来。待看见林若溪手里的玉枕，没等婆子们把担架放下来，刘氏就迫不及待地支着伤腿往林若溪身上扑：“你这个阴险狠毒卑鄙无耻的小贱人，你已经害了倩儿，难道还不够吗？如今连她的玉枕你都要夺，你会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呵呵……”眼见刘氏的手即将抓住玉枕，林若溪突然松开手，那上好的羊脂美玉便毫无悬念地掉在地上，一下子被摔成了无数几块。

“矮油！您瞧瞧，您瞧瞧？我好心好意还给您，大夫人您怎么不拿好呢？现在没了吧？便是您想拿去给三妹妹陪葬，都不成了呢！”从躺椅上坐起来，林若溪人却不起来，“唉！这个玉枕好像还是皇后娘娘赏给三妹妹的吧？我记得三妹妹可喜欢了，晚上一定要枕着它才睡得着呢！你说，就这么给摔碎了，多可惜呀？”

“你……”瞧着完全不能修复的玉枕，刘氏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我？”翻翻白眼，林若溪依然摆出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脸，“反正三妹妹也不在了，这些东西放在那里就是个死物。与其让它们烂在三妹妹的屋里，倒还不如放在我这儿，也算物有所值。”

原本林若倩最喜爱之物被摔坏刘氏便心疼得要死，再被林若溪这般挤兑，她简直气得要吐血，想都没想，便张开手指向林若溪扑过去：“林若溪？你这个贱人，我要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