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调和，救夏荷的唯一法子

暗二从来没敢奢望过夏荷能对他青眼有加，夏荷主动搂住他回应他的一刹那，暗二的心都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他极小心、极谨慎地将夏荷翻转过来，依然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后用左手轻轻环抱住夏荷的身体，试探着用唇舌更深地纠缠住她，却悄无声息地抬起右手，狠辣又不动声色地扶住夏荷的后脖颈，轻轻贴在了夏荷的死亡之穴上。

死就死了吧！如果能这样和夏荷死在一起，暗二死而无憾。

但作为暗卫，暗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责任，他是暗卫三号统领，是王妃心目中的军人啊！他岂能允许夏荷和自己在变成虫人之后，去残害活着的人，岂能让自己和夏荷，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威胁到王妃、小王爷和千岁爷的性命？

所以，一旦夏荷开始裂变，一旦夏荷开始吐虫子，他定会在第一时间摁下去，亲手结束夏荷的生命。

可是，纠缠许久，嘴巴里弥漫出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暗二却始终没有感觉有什么令人恶心的虫子。而夏荷的脸，除了因为疼痛变得扭曲发青之外，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暗二心头猛地一震，继而，狂喜翻涌而来，竟让他险些将夏荷举起来摇晃两下。

王妃错了，药王错了，凤医仙和白太医也错了。夏荷哪里是虫人？夏荷的体内也没有蛊虫，她就是个亲手毁去自己容貌，尝尽人间磨难，九死一生来给王妃送消息的义仆、忠仆，就是个傻得叫人心尖儿都发颤的好姑娘！

这个认知让暗二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没有松开夏荷的唇，却用双手轻轻摁压在夏荷的后背上，将自己浑厚的内力，一点点从丹田里调出来，缓缓注入夏荷体内。

夏荷疼得都要晕过去了，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流从后心灌入，像一条清澈灵动的小溪，滋润着她几乎枯死的心田。

只可惜，这小溪和她干涸已久的灵魂相比，实在太孱弱了，无异于杯水车薪。

害怕暗二继续在自己身上耗费真气，夏荷含糊地轻声唤他：“阿二大侠？”

“是我！”哪里知道夏荷在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暗二退出唇舌，唇瓣却没有离开夏荷的唇，“你要坚持住，药王方才与我说了，只要你能挺过去，后面的治疗就会好受很多。所以，夏荷？你千万不能睡，我会陪着你的，嗯？”

“嗯……好！”

嘴里说着好，夏荷的眼皮却越来越沉重，瞧得暗二心惊肉跳。

用力咬住夏荷的下唇，硬是将夏荷的唇瓣咬得鲜血淋漓，暗二才松开。然后，他心疼地用唇瓣轻轻摩挲夏荷血肉模糊的唇瓣，嘶哑着嗓子说：“还受得住吗？受不住你就咬我，掐我、打我都行，我不怕疼！”

“我……”知道暗二也在悄悄转移她的注意力，夏荷费力地冲他勾唇笑笑：“阿二？我问你，你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果然，听见夏荷这么问，暗二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罕见的红晕，垂眸低声道：“从第一次看见你大腿上的伤开始！”

怔了一下，夏荷想伸手摸摸暗二的脸，可是疼痛让她的动作有些迟钝，手掌久久悬在半空中落不下去。

暗二心头发酸，赶紧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顺势沿着夏荷的手指吻下去，直到嘴唇贴在夏荷的脉搏上，他才红着眼睛道：“暗三当时还曾警告打趣过我，那时候，我只道你是凤渊的影卫，对你防范甚严，明知自己已然心动，却死活不敢承认。如今想来，可不是蠢得厉害么？”

“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大小姐手下有那么多年轻美貌的丫鬟，而以你的身份，九千岁势必会为你寻找一门更好的亲事。你为什么会看上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相貌丑陋、身份卑微的贱奴？”

“你丑陋吗？”冲夏荷眨巴一下眼睛，暗二璀然一笑：“我怎么没发觉？我只觉，你有一双世上最美的眼睛，我，好喜欢！”

大小姐经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灵魂多么肮脏，他的眼睛就有多污浊，眼睛有多纯净，灵魂就有多干净。此时，看着从来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暗二目光晶亮，冲她笑得如此爽朗，夏荷心头一松。

主动凑上唇贴住暗二的唇，她道：“大小姐果真没有说错，被人爱的感觉，好幸福……”

幸福二字说完，夏荷双眼一闭，终于昏死过去。

暗二始终一瞬不瞬盯着夏荷的眼睛，瞧见夏荷的瞳孔开始涣散，眸中渐渐漫过死气，他便知夏荷大限已到，撑不住了。

所以夏荷晕过去之后，暗二只略略迟疑了两秒钟，便迅速又小心翼翼地剥去夏荷的衣物，然后，将自己也脱得一干二净……

药王提前离开寝殿，不仅仅是因为看着夏荷的模样心酸，更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向暗二交待。

方才在殿外，乍一下听见药王的话，暗二惊得险些一掌拍死这个猥琐下流的老头儿。可是，药王脸上的神情那般凝重，暗二只得厚着脸皮闯进了寝殿。

没错，他提出跟夏荷共浴，并非是想替夏荷运气疗伤。若是运气疗伤就能解决问题，这世上哪里还会有死人？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爱而不得？

暗二跟夏荷一同泡在浴汤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最后夏荷坚持不下去时，铤而走险，用药王交给他的下流法子，阴阳互补，拯救夏荷的性命。

“夏荷？”在夏荷唇上亲了又亲，钢铁般的汉子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暗二不是登徒子，也不是无耻之辈，暗二虽爱慕你，但从未想过强人所难，更没想过要用这么下作的法子算计你。

只是……只是暗二没有办法了。药王说，罂粟花粉必须口服才能起到最好的麻醉作用，但口服之后，你不但会变成第二个小篮子，还会和当初的千岁爷一样，变成生不如死的瘾君子。那样的折磨，暗二曾亲眼目睹，夏荷？即便你拥有千岁爷那样强大的意志，你也闯不过来。

所以，想要救你，想要将浴汤中的药效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只有听从药王的建议，使用阴阳调和。我……我如此冒犯你，夏荷？你……不要恨我！”

说完，暗二目光一沉，带着夏荷一同坠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