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夫妻，貌合神离（2）

大约觉得这话跟才足月的小婴儿说不大合适，白瑾瑜又微笑着俯首在俩小只额头上各亲吻一下。

“不管娘亲现在的脾气变得多么乖张易怒，你们长大都要孝敬她知道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娘亲当日生下你们，险些步入黄泉，所以，你们要爱她，一定要爱她。”

嘴里说着爱她，白瑾瑜眼眸中却浮现起一抹痛楚。

有些事情，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眼下的溪儿确实变了，不像是他熟悉的那个精灵古怪，又善良霸气的师妹。但，究竟是不是他自幼保护长大的那个小公主，白瑾瑜还真不敢说。

他虽然对小公主无比熟悉，也深信小公主天性善良，但是，当初，小公主在左丞相府多么懦弱无能，他也是亲眼见证的。

师妹曾告诉过他，人在经历过大悲大喜之后，有可能会发生变化，产生人格裂变，出现双重人格。

如果，当年的小公主是一重人格，在她内心，还隐藏着另外一重人格，而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尤其经历了师妹这缕不知道是从哪个异世飘来的芳魂侵占了身体之后，小公主会不会人格裂变，将邪恶的那重人格爆发出来，报复社会，仇恨所有人，白瑾瑜真的没把握。

倘若真的是那样，倘若在小公主单纯无害的外表下，真的还隐藏着一颗邪恶的心，他当如何？

而他那个善良、多变、灵动又彪悍的师妹，那个他不知不觉便深爱上的魔性女子，究竟到哪里去了啊？

她，还会回来吗？

小公主？溪儿？师妹？瑾瑜该怎么办？

……

九千岁一踏入林若溪的寝殿正厅，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大对头。

平日林若溪对下人们十分宽厚，虽然贴身服侍她的就李嬷嬷、紫鹃和兰香等人，但九千岁进入正厅，总是能最先看见紫鹃和兰香。

他最熟悉的画面，乃是林若溪斜歪在窗前的美人靠上，手里捧着本医书，看得津津有味。紫鹃和兰香一左一右坐在在小猫儿身边，一个给她打扇，另一个不时拈起一块水果或者糕点，轻轻递到她嘴边。但俩丫鬟的眼睛，全都盯着林若溪手里的医书，有时候，三人的脑袋还会凑到一起，也不知道是奴婢在伺候主子，还是三个人凑着开小会交流医术。

而李嬷嬷，就在房间里忙碌，一会儿咳嗽两声提醒下紫鹃和兰香，一会儿倒杯茶悄无声息放在林若溪面前的案几上，更多的时候，则是坐在几步开外，手里拿着绣绷做针线，不时抬头冲那主仆三人慈爱地笑笑。

每回九千岁一脸寒霜地进来，紫鹃和兰香都会吓得浑身筛糠，急匆匆给他行过礼便头也不抬地逃出去。可是，待第二日九千岁回来，依然可以看见正厅中这般主子不像主子，奴婢不像奴婢，却万分和谐温馨的一幕。

然而今日，正厅内空荡荡的，别说林若溪，就连贴身服侍的红袖和绿衣也不在。

九千岁没有忘记今日是林若溪出月子的日子，在林若溪临盆前，九千岁早就计划过要在这一日好好庆贺，当然，也少不得与小猫儿耳鬓厮磨。如今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别说庆贺，他连来探视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但以小猫儿爱热闹不甘寂寞的性子，怎么可能一个月都窝在榻上，连卧房都不走出来一步？更不可能一个人躺在里间卧房的床榻之上，外间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那么今日这古怪又诡异的情形，可是为何？

环视一圈厅内奢侈至极的摆设，九千岁皱了下眉。

得月楼正厅的摆设，全都是当年轩辕帝赏赐给冷月夫人的，林若溪是个随性之人，给她个草堂她住得惯，给座金屋子，她也一样安然自得。

以前九千岁走进这正厅，从未觉得不适，还觉小猫儿的笑颜与这厅内摆设无比和谐，温馨满满，但此时此刻，再走进来，他不但感到陌生，还觉整间屋子里都透着股说不出来的糜烂腐朽之气。

自己都没发觉眼眸已瞬间冷凝下去，九千岁抬脚走向里间卧房。

一挑开门帘，九千岁便嗅到一股奇异的甜香，这香味儿刺激得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鹰隼般犀利的深水窄眸，骤然浮现出一抹杀气。

媚药？

溪儿居然在卧房里使用了媚药？

嗤……好，很好！

他的小猫儿是那样聪慧、那样诡计多端的一个人，又是那样一个令鬼神都无所适从的绝世神医，她的小火焰中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珍惜药物，她有无数种法子能自创出胭脂欢和天堂有路这样厉害，却对身体无害的药物，她岂会用如此低俗的媚药？

这一刻，再无侥幸，九千岁基本上已经确定，如今这个林若溪，绝对不是他所深爱的那只猫儿。

她是谁？这一个月来，住在这间寝殿的女人，是谁？

而他的小猫儿，究竟到哪里去了？

眼前黑了黑，九千岁的手死死抓着门帘，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下去。

等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拂袖离去。

但是脑海里不由自主便浮现出以前小猫儿调皮、娇媚，又透着股子轻灵的笑容，以及小小九和小小溪呆萌的小模样。

硬生生压下胸腔里喷涌而出的血腥，九千岁调整好气息，终于抬脚，稳稳地走进去。

想破脑袋，九千岁也想不到一绕过屏风，自己会看见那么香艳的场景。

在卧房的正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层层纱幔，而在这纱幔之间，是一副令人血脉喷张的美人沐浴图。

那是他熟悉的妻啊！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是他爱极了的身躯，是他要也要不够的人儿。饶是明知这幅壳子内的芯子不再是林若溪，九千岁也产生了瞬间痴迷。

便是这一瞬间的痴迷，体内气息瞬间变乱了。而自小腹起，猛地升起一股火苗，这火苗转眼间便燃成熊熊烈焰，像是不将他烧死，誓不罢休。

没有丝毫抵抗力，九千岁撩开纱幔，一步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