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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韵当时月光

作者:棠邑惊蛰 | 分类:古言 | 字数:37.6万

第八十七章 琼林宴(五)

书名:余韵当时月光 作者:棠邑惊蛰 字数:2323 更新时间:2024-11-16 19:26:50

信国公夫人得了太后当众的允诺,自然不会再过多纠缠,左右这么多命妇宗室,如若出尔反尔就是在打皇室的脸面。长福被此事闹得有些不悦,毕竟是自己举办的宴请,闹出这种笑话来脸上很是挂不住,伸手拉了夏竹溪就要往外走,信国公夫人挡在两人面前不动,好像还要再说什么。

“国公夫人还有何事?”长福已然到了忍耐的极限,她从小是顺风顺水惯了的,要做什么也几乎没人敢同她反着来,偏偏今日被同一人三番两次地扫落颜面,实在是叫人觉得难以忍受。

“其实今日只是不改牵扯到夏小姐的,只是老身知晓小姐与那孩子十分亲近,关系好如亲兄妹,因而拉了小姐来听。”国公夫人拉过夏竹溪的手拍了拍,颇为慈祥地说道,“若是小姐知道什么内情,或许能来告诉我这个老婆子,也算是了我一桩心事。”

这话说的甚是无礼,夏竹溪一个闺阁女子同陈子尚一个外人亲如兄妹,也不知是在打谁的脸,她猛的将手抽了回来,刻意提高声音回道,“国公夫人大概是听错了,小女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夏小姐理应知晓,知情不告也是大过一桩。”

“他的身世自该去问他的父母本人,来问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未免有些不妥。”

夏竹溪此时才彻底明了,陈子尚的不告而别是多有先见之明,众人皆不知此事的情境下,信国公夫人竟然能对她一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人咄咄相逼,若是他真在离开时向自己透露一星半点儿确切的消息,只怕整个夏府都要被牵扯进来,她这样宁抓错不放过的性格实在叫人无所适从。

长福见她有些傻了,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夏竹溪看着路像是向外走的样子,长福将人带到马车前叮嘱道,“你现在回府,将今日之事仔细同家人清楚,你兄长哪里我已派人去寻了。若是真不知晓也就罢了,若是有些什么隐瞒的……”

长福叹了一口气,仿佛也不想深究,“罢了,若有隐瞒也一定对好说辞,莫让人钻了空子。”

“多谢帝姬提点。”

夏竹溪规规矩矩的一拜,长福伸手将人扶起,“这时候就不必如此了,本宫亦不希望夏府被牵涉其中,免得累驸马忧心。”

夏竹清回府时,夏竹溪也才刚踏入院门,豆蔻看着两人将人都打发了出去,一人守在门前。

“事情我大约都知晓了,你……你与他还有所来往吗?”

“除去上回他遣人送来的贺礼,再没有联系了。”夏竹溪当初将笔带给夏竹清时,虽按着两人对好的说辞,说是陈子尚悄悄使人送来的,但也没有瞒着他别的什么。

夏竹清如今是知晓陈子尚就在滇亲王府的,他与夏竹溪两自小关系要好,如今有了联络若是来往频繁只怕对她不好。夏竹清听闻他们两人再无联络,轻舒了一口气,“好,先且这般,莫要横生枝节,只要你二人没有什么来往,便不怕牵累到你。”

“信国公府的嫡次子自小就是被捧在掌心长大的,若有子嗣也就只得那一位了,如今好容易有些他骨肉的消息,无论是真是假,国公夫人都会紧抓着不放。”夏竹清摸着她的脑袋安抚道,“这都不必怕。”

“前次明明也已经审过一次,不知怎么又要来审陈子尚,难不成她就非要陈子尚做他家的孙子不成。”夏竹溪觉得国公夫人已然有些疯魔了,无论那个孩子是死是活,都不会叫她干休。

“她心怀对次子的愧疚,总归是不能放过一丝一毫希望的。”夏竹清看着她,又叮嘱道,“近日万不可与他有什么联系。”

“没有什么联系才可撇清我们的关系,左右不过是用了越恭王府的旧人,满建康用王府旧人的多了去了,贴身的侍女甚至幕僚都有人家在用,这一点也最多叫国公府追查不放,却不会有什么别的关系。”他捏些夏竹溪的肩膀,“旁的事都可从长计议,懂了吗?”

“嗯。”夏竹溪点点头,低声回道,“左右是不能牵累家中的。”

“如今他们母子皆在滇亲王府,即便是被国公府提去审问,也总要给亲王府几分颜面,必定不会叫他们身体有损。”

他是不信陈子尚真是什么郡主血脉的,当初那样的情境,即便再不希望孩子归于国公府,在广陵能活下去的法子太多了,她夫家有房产自己只需要找些琐碎活计将孩子养大送入学堂便好。再怎么也不至于变卖家产去个普通人家做个管事嬷嬷,若遇上个不通情理的主家,那这孩子的一生便都毁了。只要他不是,那国公夫人便只能去逼问陈嬷嬷当初的事情到底如何了,或许会用陈子尚的性命做要挟,但都不重要,国公府还不敢真对亲王府的人有什么动作。

“她若愿意闹便让她罢,她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下了皇室的脸面,此后即便审人也不得不斟酌分寸,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就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倒是对子尚他们很好。”

“此事还需叫父亲母亲知晓,我方才回来时,看见父亲在外书房,我去回父亲你去回母亲,莫怕,并非什么大事。”

夏竹清说的轻松,她也听进去了不少,应下后自去主院寻夏夫人。

“此事怎得有闹起来,没完没了的。”夏夫人一边拆着发髻一边抱怨,“不过你哥哥说的对,于我们的确没有什么事,不过就是烦了些,要费心思去应付那位国公夫人。”

“女儿临走时,她还说了许多话,好像我们一定要知道些什么似的。”

“看你年岁小,又与陈子尚相熟,以为能诓出什么话罢了。”夏夫人放下手中的钗环将她搂到怀里,好生安慰了一番又道,“你一切照实说便是,不必怕她。”

“说破天去我们家不过是用了一个嬷嬷,至于这位嬷嬷的孩子是否是她亲生,些是买卖丫头婆子才查的东西,陈嬷嬷从未卖到我们家,陈子尚又是与我们家毫无关系的,自然没有查他底细的道理。”夏夫人拍着夏竹溪的背,“陈子尚若是国公府血脉,那他必定无事,倘若不是,那便更不会如何了,总不能去叫一个孩子去说他未出世之前的事,总有滇亲王府在一旁看着。”

“那陈嬷嬷……”

“国公府不敢动刑,上次审人不过也就是逼问,如今他们身后已有滇亲王府便更不会遭这样的罪。再者说,陈子尚若不是郡主血脉,陈嬷嬷必定无事,若是,他也会能护陈嬷嬷周全。”

“嗯,母亲这样说,女儿便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