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解开麻袋，李子轩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嘴里的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掉了。

他吐了一口血沫，愤恨地瞪着黎落。

黎落对李子轩的恨意百思不得其解：“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就这么恨我？”

李子轩剜了一眼旁边的叶离初，眼里的恨意愈加浓烈：“不，我不是恨你，我是恨你们！”

“为什么？”

总要有个理由吧。从第一次见到李子轩时他对叶离初的冷嘲热讽，到今天彻底地释放他的恨意。黎落实在想不出李子轩的恨从何而来。

李子轩闻言状若疯狂地看着黎落大笑起来，眼里闪过嫉妒和不甘：“为什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那我问你，凭什么！”

李子轩的眼神越过黎落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叶离初身上：“凭什么他叶离初生来就是锦衣加身，金杯玉盏，而我却自小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地生活！”

“凭什么他纵情享乐十几载贵为王爷，而我寒窗苦读却只是区区一个侍郎！”

“凭什么我有学有识难得皇上一个青眼，而他大傻子一个却得皇上万千宠爱！”

李子轩死盯着叶离初，就好像他盯的不是叶离初而是一个毁了他一生的人。

黎落突然就被李子轩气笑了。

原本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天理由，没想到只是因为叶离初活得比他好。

还问她凭什么？说得好像上天对他有多不公似的！

就因为这个痛恨叶离初，一并痛恨她？就因为这个欺负叶离初还想毁了她？

黎落一脚踢在李子轩肚子上，满眼讽刺：“你脑壳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你以为老天爷是你妈吗处处把你放第一！”

“避重就轻看事看一半是吗！那好，我也问问你！”

“凭什么你拥有聪明才智，他不似常人？”

“凭什么你可以施展才华，意气风发，他却只能在最应该得意的年纪被人轻视嘲讽？呵，对了，甚至还有嫉妒他的。”

“我再问你，那又凭什么你的家庭美满，而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度过了那么多年？”

黎落一步步逼近李子轩，俯视着他因为嫉妒不甘而发狂的丑恶嘴脸。

说出的话犹如宣读审判书一般威严：“以偏概全！思想不正！杀人犯法！手段卑劣！你李子轩怎么和叶离初相比！”

黎落踩在李子轩身上，嘲讽地看着他：“你说你寒窗苦读？我看你读的圣贤书都进到狗肚子里了！”

李子轩脸色铁青，死死地咬着牙，一言不发。

黎落与他对视了片刻，他眼中的恨丝毫未减。

总有些人只看到别人的光鲜，却忽略掉别人承受的苦难，真是可笑至极、可悲至极。

叶离初站在黎落身后眸光深深，看她维护他，看她为他情绪波动，看她心里有他。

黎落不想再看见李子轩死不悔改的眼神，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她发现自从她碰上叶离初，就老是为了他生气。

生气加速衰老，不生气！

黎落敛了情绪，又变回了淡淡的调子，说话的语气气死人不偿命。

“哪有什么凭什么啊李大人，你无非就是嫉妒我们阿离出身好，嫉妒我们阿离天真无暇惹人爱。”

黎落蹲了下去，对着李子轩的脸左看右看，万般嫌弃道：“啧啧啧！你看你这张透着阴险狡诈的脸，没人喜欢你也正常。”

李子轩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黎落仿若未曾发觉，用一根手指点上他的心脏：“皇上封你为侍郎，便是对你给予厚望，你不想着造福百姓，回报国家，却忙着嫉妒他人，真是有负皇恩！”

手指又戳向李子轩的脑门，继续道：“此般低下的思想觉悟，你又愧对师长！”

黎落又打量一番李子轩，替自己的眼睛叫屈：“如此差的皮相，还总是出现在我眼前，简直侮辱了我的眼睛！”

最后还夸张地遮住眼睛。

李子轩是读书人，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身体又虚。刚刚挨了打，受了气，不待听到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黎落还有最后一句没说，杀人害命，对不起这条命。

叶离初拿开了黎落遮眼的手，握在手心，满满的笑意从眼睛里跑了出来：“落儿姐姐，他已经晕过去了。”

叶离初的指尖微凉，黎落抓了他的手揣在怀里捂着。

“落儿姐姐就这样原谅他了吗？”

黎落瞥了一眼地上的李子轩，眼里划过一丝精光：“阿离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