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李杰收到石天传来消息，说是在路上碰到了沙正等人，如今正在养伤，朱温重伤是假，杨复恭受他控制，手下的人都归到了朱温手里。

种种下来，李杰半晌没说话。

许久后，李杰叹了口气，将石天传来的信给烧了。

这件事，一言难尽。

话虽如此，李杰还是回了一封信，让石天仔细斟酌，莫要冒进。

至于其他方面，李杰将唐应送了过去，唐应医术高明，对石天会有很大助力。

跟着唐应去的，还有不少消炎药，旨在护住关键的人。

至于手雷，李杰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给。

云文光用，还能说是云文光弄出来的东西，只要不承认，没人能将这件事按在他李杰身上。

可要是连石天都有，那这东西是谁的就没跑了，届时朱邪鸦怕是得第一个发难。

毕竟朱邪鸦来来回回跑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调查手雷从何处而来。

很快，唐应带着李杰回信与石天汇合，彼时沙正已经养好大半，正吵着要出去打猎。

唐应一出现，沙正立刻没了动静。

“陈五，陈五伤的更重。”

唐应，皇上最信任的大夫，医术很好，可沙正莫名怕他，见过一两次都是躲着走。

“你怕我。”唐应一挑眉，语气笃定。

“怕，怕又怎么了？”

“不怎么，只是觉得好笑。”

说话间，唐应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一排针。

沙正：“……”

一眼之后又是一眼，他咽了口唾沫：“这个，这个针……”

唐应说：“不用怀疑，就是给你准备的。”

沙正惨叫，跳下地就要跑，被唐应直接从后面揪住。

“别跑啊，这待遇可是皇上特地给你准备的，皇上说了，沙将军性子跳脱，最不愿受规矩，让我到了之后，给沙将军好好的收拾一下，也好让沙将军日后发挥。”

沙正苦着脸：“不用不用，我性子一点都不跳脱，不用被针扎。”

唐应不给他机会，揪着人往床上一按，针后脚跟着下去。

王建正好来寻，听见动静都不敢往里走，想了想悄悄离开，皇帝传的话，还是等之后见面再说吧。

处理完沙正，唐应又给陈五看了下，确定陈五没问题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皇上让我带来的。”

石天接过，信上详细说了唐应此来目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皇上没有别的吩咐？”

唐应说：“信里是皇上所有安排，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石天撕了信：“我当然信，只是觉着，这封信太简单。”

“打河南本就不是易事，我想皇上是不愿给你增加压力，自然不会说多余的话。”

石天一想也是，按下心思。

“朱温掌控河南，又以杨复恭名义，这次打河南，动不了朱温。”

“那就想办法动，朱温是人，是人就会出现纰漏。”

漫不经心的留下一句话，唐应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走了。

石天原地逗留，几瞬后去寻周庠。

王建身边的谋士，唯有周庠最让石天敬佩，无论才智还是忠诚，都是数一数二。

“你的意思是，皇上要连朱温一起处理？”

“朱温打着杨复恭名义造反，不处理只会成后患。”

周庠沉默，以朱温能力，确实会成为后患。

“我记得清楚，这次的目标是田令孜和杨复恭。”

“顺带一个朱温，不算难事。”

揉了揉眉心，周庠说：“我会做安排，最后如何我不保证。”

石天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以你的能力绝不是问题，另外，你就没想过换个主子？”

说罢不等回答，起身离去。

周庠坐许久，按下思绪，他选定了王建，就会跟着他走到最后，谁都别想动摇他的心思。

河南。

朱温摩挲着信纸，居然停下了，什么原因？

“查，务必查出原因。”

“是！”

短暂的平静下，各种暗流涌动，普通百姓一无所知，依旧过着平和的日子。

半月后，王建大军到达河南，彼时杨复恭侵占河南的消息已然传开，河南百姓大惊，反应快的拖家带口离开，剩下都是没办法离开的。

一时间，整个河南氛围都显得极为凝重。

“大人，不能再让百姓走了。”

河南的官员眼看着百姓越走越多，坐不住了。

“大人，百姓再走下去，河南就空了！”

平日里官员看不上普通百姓，可再愚蠢的人也知道一个地方的百姓数量有多重要。

如今百姓大批离开，河南四处极易成为空城，这让官员们如何坐的住？

靠得近的直接奔到朱温府邸，离得远的就不停传话送信。

…

寒风吹过，周庠背着手与石天并肩而立。

“为何不立即动手？”

石天：“没必要。”

周庠闭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真当我不知你此举的意思？是，你让百姓离去你仁善，可你有想过百姓离去只会让朱温得心应手？这于我们不利！”

“百姓留下，也未必于我们有利。”

“总好过如今！”

大军冠着王建名义，真正做主的却是石天和周庠，此时二人对峙，临近的将士没一个敢靠近，纷纷低头，连眼神都不敢瞄。

僵持片刻，石天和周庠不欢而散。

一个离开，另一个则去寻王建。

“大人，如今局势停不得，一旦朱温等人做好准备，谁胜谁负就不好说了。”

王建不假思索地说：“那就直接打。”

“石天不会同意攻打。”

想到离开的百姓，周庠觉得头疼，大军到达河南就该直接开战，如今失了先手，后续定然扑朔迷离。

“石天是皇帝的人不假，我是主将，攻打与否是我决定，无需犹豫，安排下去。”

周庠：“是。”

…

“不好了大人，王大人吩咐攻打城池了！”

石天得知消息大惊，随后就是怒火。

“王建在何处？”

他正给长安写信，打算将此处情形告知皇上。

如今却……

石天身形晃了一下，硬按住火气，重复问：“王建现在何处？”

“我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