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凰为谋
作者:公子矜 | 分类:古言 | 字数:10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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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随风而舞
昀凰眼眸沉沉,问道:“觉得什么?”
墨衣轻声道:“便觉得,这是小姐你的不是,你们都有婚约了,你为何还要这般对待左相大人”。
昀凰转头,看着素琴,问道:“素琴,你也这么认为吗?”
素琴点了点头,“我虽不知小姐与左相大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左相大人对小姐的态度来看,他分明是很在意小姐的,若是两个人之间有了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不就好了,小姐可不能这样由着性子胡闹”。
昀凰叹气,“我知道了”。
连墨衣和素琴都看得出来她在刻意躲避着慕容瑾,想必聪明绝顶的慕容大尾巴狼更是知晓。
之前,她想着既然她心中是有他的,他亦对她有心,那不管结果如何,就算他隐瞒了很多事情,她也要去努力一下,找个机会和他把事情挑明了,看看他如何应对,如若他坦诚相待,那便两个人携手,一同谋划,相依相伴,如若他隐瞒不谈或者是顾左右而言他,那便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如今,他对她坦诚相待,全盘托出,她却退缩了……
向来无畏无惧,明知是虎穴,也敢往里闯的昀凰竟然退缩了。
……
挥退墨衣和素琴之后,昀凰一个人来到后院竹林,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漆黑的夜空,一轮弯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并没有云雾的遮挡,在黑暗中显得越发的明亮,像是要照出她内心最深处的阴影。
以往每次心烦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和墨言好好的比试一番,她的武功并不如墨言,可每回比武,墨言皆会让她三分。待两个人打的筋疲力尽,浑身是汗之时,便会躺在草地上,看着遥远的星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或是谈论暗楼的发展,或是聊一些武功套路,又或者互相斗嘴……只是如今,墨言不在,只剩她一个人,也不知这满心的烦闷该如何宣泄。
月如钩,寒风萧萧,竹林中一片静谧。
昀凰绕着竹林走着,突然脚一顿,眼眸盯着竹下的某处,见那处突起,上面的泥土松动,像是埋着什么,待她把泥土中的陶罐挖出来,将盖子掀开,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
竟然是上等的女儿红。昀凰不由得好笑,墨言他爱酒如痴也就算了,竟然还藏酒,怪不得他总能盯着酒坛子喝酒,却原来,他到处都藏着美酒,想喝的时候直接过来取。
她低头,闻了闻酒香,倒了一口在嘴里,入口芳香,柔润细腻,醇馥幽郁,确实是好酒,便忍不住继续喝了起来。
世间惟有酒忘忧,酒况谁参透?酒解愁肠破僝僽。到心头,三杯涤尽胸中垢。和颜润色,延年益寿,一醉解千愁。
多少文人墨客,人生不得意者,对酒当歌,视酒为知己,渴望能够一醉解千愁,可从来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须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大多借酒消愁之人,念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举杯而下,饮尽甘酒,渴望浇灭心中的苦楚,不过是他们无法接受现状,不敢面对现实,渴望逃避的一种表现,醉酒,只能让人短暂的麻痹自己,麻痹自己的神经,麻痹自己的行为,短暂的忘却那些伤心事……待酒醒之后,又是新的一天,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存在的也不会因为醉酒而消失。
昀凰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想着将才墨衣劝她的那些话,那些道理,她如何不知,也确实是她做得不对。
在慕容瑾对她坦诚之后,她本该与他相拥而泣,二人相谈甚欢,然后幸福的在一起,可是,她却退缩了,在他告诉她自己最隐秘的秘密之后,她竟然退缩了!
若是真正的昀凰,在他坦白之时,应该会抱着他痛哭流涕,然后诉说衷肠,询问他这些年在何处生活,面容为何会变化如此大,又怎么会当上丞相,然后再告诉他,她这些年来对他的思念,心疼他的遭遇,各种关心他体贴他吧,可惜……她不是昀凰,更做不到与他一起回忆过去两小无猜的情景。
他心中定是很难受吧,亲眼看着全家被满门抄斩的痛苦与仇恨足够毁灭掉一个人,如若是她,如若这件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怕是要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将陷害她家人的人,狠狠地斩于剑下,抱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和信念。可他却化悲痛为力量,短短五年之间,爬到现在的地位,暗自筹谋,其中,经历了多少艰难,付出了多少心血可想而知,唯一给过他温暖的青梅竹马,好不容易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却在他坦诚相告之后,刻意疏远他……
他明明看出来了,却仍故作不知,待她如旧,他……
想到这里,昀凰莫名的心痛,只觉得有一双手无形中狠狠地捏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猛得一提酒壶,嘴一张,灌了起来,清清凉凉的美酒从咽喉而入,顺着喉咙,一直抵达腹部,留下灼热的气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昀凰望着天上的明月,凉凉的笑了一声,平日里总是嘲笑墨言爱喝酒,却原来,她也有借酒消愁的一天,却原来,酒是真的能够麻痹人的情绪。
昀凰醉眼朦胧,一把扔掉手中的酒罐,从地上拿起一根枝条,腰姿一转,随心而动,随风而舞。
她身姿本就轻盈,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练武功,学的就是杀人的活计,不似寻常江湖女子的花拳绣腿,软绵无力,她将古武与现代的武学合并,神传意发,手捷眼快,动迅静定,招式迅猛,刚柔并济,那枝条在她手中,犹如被赋予了生命,在她的周身自在游走,仿若一把最锋利的宝剑。
心中有剑,即便手中无剑,亦是有剑。
干枯的枝条在她的手中,如游龙般游走穿梭,行走四身,带起衣袂翩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