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祥的母亲摸了摸儿子的脸颊，“你刚走没多久，燕琳伯父就被撤职了。她的爸爸也受到牵连，丢了所有职称，变成最低级的教师。”

“如果早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她家没落之后，原先的亲友全部和他们保持距离。原来亲密的同学开始强烈排斥燕琳，有些过分的人还欺负她。”

想起以前小公主带着学生欺负自己和大奎，白涛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说些什么。

“陈老师成为唯一呵护她的老师，患难见真情。燕琳现在懂事了很多，生病这段时间全靠她照看。”

听到这里，少年面色有些难看，“对不起妈，我不该那么对待她。”

“认识到错误就好，下午买点东西去看看她吧。”

带着水果牛奶，白涛独自一人走向女孩儿家。广场上竟然还有人踢球，而皮球正是支教何老师送给镇民的。远处就能看到，李燕琳拿着扫把扫着门前雪。

砰的一声，皮球砸向女孩儿胸部。五个约莫初一初二的学生，看到命中目标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

看到足球被用来欺负人，白涛心中的火气一下升了起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树倒猢狲散，将李家的遭遇描述的非常到位。当初李燕琳在学校横行霸道，白涛不会屈服。现在她落入低谷，白涛也不会加入欺凌者一行。

面对这种欺辱行为，李燕琳转过头尴尬的笑了笑，“下次小心点，不要踢到人了。”

“长得挺漂亮，可惜是个傻子，我们是故意的笨蛋！”说完朝着自己同学伸出一根中指。

这一次彻底激怒了压抑的猛兽，扔下手中的水果牛奶，径直走到女孩儿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的足球，看似随意的一脚，直接将刚才带头的人打翻在地。

皮球落地后，竟然直接破裂了。白涛可以想象，他们平时对足球的使用多么粗鲁。

“你小子是谁她亲戚吗？别自讨苦吃！”

“我不是她亲戚，我只是单纯的想揍你们，有什么问题吗？”白涛心中的火气，还没有消散。

“我看你是找死！”四个男生齐刷刷的朝白涛杀来。

由于长期从事体育锻炼，在华夏的饮食更是科学合理，现在的白涛比一般初中生要强壮的多。

面对率先杀到的两人，劲拳呼啸而去，两人直接躺在地上，没了战斗力。

“小心！”女孩儿大喊一声，对方的拳头径直打在白涛左侧脸颊。

少年动也不动，眼神中透漏着死亡，伸手抓住对方手腕，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猛地一脚，将他踹出去一米远。“亏你们还踢球，太弱了！”

剩下的一人，看着白涛，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扔下四个好兄弟，直接逃走了。

“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打到你们连妈都不认识！滚！”轻轻一句，吓得地上人连滚带爬，消失在视线之中。

一旁的女孩儿心情复杂，她没想到曾经的好好先生，竟然会为了自己，为了经常欺负他的自己出手。

“你肯原谅我了吗？”怀着忐忑的心情，朝对方发问，然而等待她的却只有沉默。

白涛咬紧牙关，“为什么不换手？”

女孩儿坦然笑笑，“以前我们家做了那么多坏事，收了那么多礼，有今天怪不了别人。”说完继续扫着积雪。

“琳琳，刚才怎么了？”中年男子走出大门，看到白涛身影，先是一愣，然后恶狠狠地看着他，“怎么，想来落井下石吗？”

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捡起地上的东西，交到女同学的手里。“如果还有人欺负你，记得还手。过去的错，就过去了，不要一直背负着。”说完，看也没看曾经的老师一眼，顺手带走地上破旧的皮球。

“女儿，他没欺负你吧？”着急的父亲，赶紧看了看心疼的宝贝。

“爸爸，你在胡说什么啊！刚才有五个初二的欺负我，多亏了白涛，才把他们赶跑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给我们的！”女孩儿差点气哭了，将东西递给对方，直接追了出去。

石板桥处，白涛望着来者，“还有事情吗？”

“刚才对不起，我替我爸爸向你道歉。希望你别怪他，最近欺负我的人有点多。”

“没关系，李老师颠倒黑白又不是第一次了。”回想起当初冤枉大奎，白涛心里就无法原谅对方。

女孩儿羞愧地看着低着头，“当初都是我的错，是我看你和大奎玩的好，却又不理我，所以我就想打散你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就因为大奎和我玩的好，你就要欺负他？”听到这个理由，白涛万般无奈，抓起护栏上的积雪揉成一个球，愤怒的扔了出去。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女孩儿说完直接抱住了对方，“从你跟陈老师对持，挡住大奎那一拳开始，我就深深迷上了你。我想一个人霸占你，可你却对我不理不睬。对不起！我不该用那样的方式！”压抑了六年的秘密，终于在这一天说出口，她的心里轻松多了。

白涛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没了灵魂。面对女孩儿的投怀送抱，既没有反抗，也没有主动迎接。“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大奎不是因为傻，而是因为我才被欺负的？”

听到他的话，女孩儿松开胳膊，她没想到，白涛竟然会把这一切怪在自己头上。“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我先回去了。”白涛面如死灰，疯狂地跑向家门。

春节前夕，隆隆的鞭炮声，漂亮的烟火冲破天际。白涛静静地望着天空，默默地许下心愿，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大奎。

过了正月十五，收拾好行装，朝着梦想的地方出发。

“涛儿，这三百块钱你拿上，春季打联赛花钱的地方多。”作为白涛的义父，王大爷将所有一切倾注在他身上，只希望他可以闯出名堂，自己也就可以死而无憾了。

“白涛哥，这些牛奶你拿着，免得路上口渴。”李燕琳提着一箱牛奶，她不敢看对方。

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着晴朗的天空，微微一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谢谢你燕琳，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多照顾下我妈。”

听到这句话，女孩儿心中的冰天雪地一下子消融了，春风拂过温暖极了。

抱了抱慈祥的母亲，一丝泪痕浮现在脸颊上，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义无反顾的登上离别的汽车。

“婶子，我送你回去吧。”

“燕琳，我和你王爷爷回去就行了。快开学了，你好好学习，有个好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望着缓缓消失的车辙，女孩儿点点头，只有考上大学才能追赶白涛哥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