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霍霆那时正好在逛女士内衣专区，这个商场正采用紧急照明，光线晦暗，霍霆在导购的指引下拿了一个粉色的文.胸，正在比对大致的size时，眼尖的小弟竟一眼就认出了他。

“卧槽，霆哥，你怎么在这……”

小弟惊呆了，目光下移，看到他手上那又粉又薄的玩意，又是五雷轰顶般沉默了好半晌，继而，露出带有几分猥琐的笑容。

他大摇大摆走过去的时候，霍霆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有点羞恼地将那内衣扔在导购的怀里，让她快点包上。

“霆哥你这就见外了啊，啥时候找的嫂子，也不带兄弟们见见?”

这群不良少年团体里，恋爱算是家常便饭，有关女孩子的话题更是孜孜不倦的谈资，自然，也不能指望这群三观不正的少年有多么尊重女性，因此说话间，那人的语调里难免带了几分轻佻，听得霍霆十分火大。

但是那八卦的小弟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正在霍霆的雷区快乐蹦迪，而是低头看了一眼霍霆的购物篮，里面基本上都是些女孩子用的东西，比较显眼的是卫生棉以及一双粉红色兔儿拖鞋，他又挑了挑眉，接着问：“霆哥，嫂子长得可爱吗？身材肯定很好吧？”

“滚。”霍霆终于开口，暴躁的情绪溢于言表，“哪来的滚哪去，不要管老子的事情!”

……

彩云易散琉璃脆。

这是霍霆以前偶然听见的一句话，不知为何，他记得十分坚牢，而后过了不久，季眠就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

她娇小纤瘦，尤其是在父母双亡，无奈在各路亲戚处辗转的那段日子里，小少女似乎有点营养不良，脸色较寻常人要苍白许多，而后连眼神里也带三分怯，一颗朱红泪痣嵌在眼睛边上，楚楚动人。

霍霆对她，算是一见钟情吧。这也没办法，他也不想那么快沦陷进去。

仿佛是某种利器穿心而过，他僵在那里不能动弹，再打量过去，她满身伤痕，后来听说是禽兽的表姑父作为，好在她奋力抗争，没有被占去什么便宜。

可霍霆却如鲠在喉，少女整个人失魂落魄，见到他时也总是怯怯，他前进一步，她就要好几步，继而眼角发红，眼神飘忽，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约摸，是有心理创伤，亦或是她能敏锐地感知到什么，尤其是那带有攻击和侵略性的情感，她恨不得退避三舍。

美是美，但也没什么意思，经不住逗弄。

霍霆于是收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可是别人动她，也是不行。初三一年，高中三年，他挡了季眠那如过江之鲫一样的追求者，可也是在这过程中，他渐渐得知，季眠心里真正喜欢的，乃是好学生段之洲。

可霍霆心中并不觉得奇怪。

那时他已经被有些泥沼缠上，注定没法再步入到光明里，可季眠向往光明灿烂，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拦?

反正一开始也没抱多大期望值，季眠是疯了才会喜欢上他这种人……段之洲同他不一样，他虽瞧不上那伪善软弱，但谁叫季眠一心牵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