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脑子卡壳搞不清楚状况，其实随便想一想就能明白啊。

蒋玲最终是找个借口把她叫到厨房，一五一十地说明。

姑侄两个，其实都算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会儿齐齐陷入到沉默当中。

不甘肯定是有的，蒋玲甚至还说：“没事，阿霆这孩子我了解，他就三分钟热度，再说了他之后也是要出国的……”

“姑姑。”蒋涵打断她的话，有些不耐道，“如果他真就三分钟热度的话，我的下场肯定也是一样吧。”

蒋玲带着点惋惜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你难不成还指望他真心喜欢你一个人吗？他那样的身份，妻子只会出身名门，但这并不影响你借着他的光往上爬……钱权和爱情，孰重孰轻，你应该知道吧？”

蒋涵从小到大，都是被公认的优秀。

这当中，除了其他人的期许，更有自己的争气与不妥协。姑姑告诉她，霍霆不出意外会是未来喻家的继承人，是权势泼天的存在。

这让蒋涵涌起熊熊斗志，她生来就想做人上人，哪怕只是一段露水情缘，她肯定也要充分利用好，来铺平未来的路。

可是……

她眼角余光偷偷看向客厅。

少年亲昵地靠在少女肩膀上，一只手还在捏着她盘上去的丸子头，像一只爱撒娇的大猫，一刻都离不得主人。

……

确实，霍霆变得越发黏人了，也不管周围有没有在看着。

有人的话，或许还更加“卖力”些。

她们不是喜欢看么？那就看个够好了。他忽然抬手抚住少女的双颊，下颌一扬就凑了过去，轻轻含住那过艳的唇釉。

季眠懵了一下。

她想推开他，可是手使不上力气，他是真得坏啊，因为这般抵着，季眠能够感觉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故意哑着声音笑，一声声的仿佛都能递进心里似的，越发叫人沦陷。

蒋涵：……

她有种被人强塞了一大口狗粮的感觉，一时间心里堵得慌。

……

蒋涵决定徐徐图之，如果真得进不了他的心，那么至少得交上朋友。

她的性格其实不差的，很会照顾人，加上蒋玲在旁边助攻，什么好事都往蒋涵身上揽。吃饭的时候，围绕的话题，也都是蒋涵从小到大获得的什么什么奖项。

比起她的履历来，季眠那个舞蹈比赛的亚军，拿出来很没排面。

季眠于是也就没做声，也没想着要比较什么，只是静静地边吃饭边听着，偶尔朝蒋涵投去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交换生的资格也是我向学校申请来的，为的也是在外增长些见识。”蒋涵看向霍霆，“没想到居然和表哥是一个学校，以后正好互相有个照应。”

季眠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竟不知道，蒋涵也要去到那里，这学校是很热门吗？

热门不见得，但确实是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学府，喻家百年前以金融业发家，最初也曾涉足教育业，目前仍掌握着学校的大半股份。

所以霍霆用手肘碰了碰季眠，半开玩笑地询问道：“你想不想过去?”

蒋涵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无视了。

可季眠埋头吃饭：“之后……再说吧。”

她心里明白，要去的话，只不过是霍霆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她不想像朵莬丝花一样事事依附于男人……她畏怕很多事情，背叛或者失去自我。因为这些，她已经尝到一次苦果……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

而到了晚上，在经历了白天被偷亲之后，霍霆继续恬不知耻地摸进了她的房里。

光这一点其实就十分可疑，仿佛挺熟练。

可是他一边将人压着，一边又继续之前的话题：“你真不想去啊？”

“不太想……”季眠小声嗫嚅。

既然不想，强逼着也不行。

霍霆只好跟她说实话，语气有些不悦：“可你在国内实在让我不放心……段之洲就是贼心不死，我怕你等不到我回来，又和他又死灰复燃了。”

“你……”季眠觉得有被冒犯道，气得推他。

“姐姐你从来没有跟我保证过。”他好像还受委屈了，“你甚至没说要跟我交往，是我这么一厢情愿地以为，你就是一个被动的人，换做别人对你好，你肯定也会……”

他不说话了，季眠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

其实，这是人之常情不是么？

爱情的产生，分为多种多样的情况，有些一眼钟情，有些则是在漫长的陪伴中确定彼此的心意，他也实在苛责不了季眠什么，她这样的姑娘，会珍视别人的心意并且会想法子报答，日积月累的，有点喜欢也正常。

他不就是抓住了她这点漏洞么？

“我不会……再喜欢他。”少女看向他的眼睛，真诚道，“你这样想，我很……难过。”

这话不是诓骗霍霆的，她确实没想到霍霆居然这么不信任自己。

不是所有人的好她都会照单全收，爱情于她并非有固定的概念，只是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仅此而已。

少年眼里有动容之色，他显然不想继续今晚的话题。

霍霆叹了口气：“你先睡吧。”

可话不讲清楚，哪睡得着。

她伸手拉住他，以一副挽留的姿态。

“我喜欢……你的。”她大概猜到霍霆是借此让她表态了，此刻妥协些也没关系，“阿霆，你再……陪我一会儿……”

在一起的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

……

清风，圆月，微冷干燥的夜。

段之洲扶着窗台，眺望对面那还亮着灯的房间。

他们两家小别墅挨着，中间隔了几米的绿化带，他对面就是季眠的房间。

如果她此刻也能推窗看看，那是最好。

有些话，他想讲清楚，哪怕是忏悔罪过也好，他都愿意。

他好似发了许久的呆，也不见她走出来，那些念想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掐灭了。

或许对她而言，是在走一条正确的路吧？他段之洲哪是一个良配。

刚自嘲地笑笑，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着那熟悉的备注，目光渐渐转冷。

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之洲，我是康悦。”那边的女声落在吵闹的环境里，听得不甚清晰，“你放寒假了么？我前几日回的国，想明天中午和你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