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进门便听到了电视机的声音，张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机此时却并没有播放什么节目，只是重复着那几个广告，而张玉也没有换台。

林诺经过客厅，张玉便喊着了她。没有叫她的名字，而是一生“诶”。林诺扫了她一眼，并不打算理会，便直接走回房间。

她刚刚打开房间的门，张玉却语气极差地质问道：“你又跑哪儿去疯了？”

她的语气总是令人如此烦躁，林诺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回答：“去一个朋友家看她了。”

“谁？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家住哪里？多大了？为什么要去？”

张玉一连串的问号让林诺喘不过气，林诺呆呆地站在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张玉却自顾自开始唠叨：“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带你一起打架的女生了？你说你天天不学好，跟一些什么人在一起啊？”

林诺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特别是张玉的话总是在激怒自己，而她此时又开始提起已经是林诺一个心结是事情。

林诺红了双眼，她的声音开始嘶哑：“什么叫她带我打架？你不是总是觉得我不听你的话嘛，怎么还把责任归咎在别人身上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是我主动打架的，不是她，她是因为我才被打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张玉站起来，走到林诺面前，愤怒地推了她一把，林诺撞在门框上，背部传来疼痛感。她已经习惯了，只是咬着牙，把所有的疼痛都掩盖，但是这愤怒却并不能掩盖。

“那为什么就她被打，别人都没事？”张玉质问着，“她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啊？你天天多管什么闲事，她被打你参与什么？”

林诺也只能声嘶力竭地吼着：“她是我朋友啊！你懂什么是朋友吗……”

张玉随手便打翻了身旁柜子上的一个玻璃杯，玻璃杯掉落在白瓷砖的地面上，碎裂的声音并不能让她们安静下来，反而是情绪更加激动。

“我只知道，你要跟学习好的人在一块儿，那才是你应该有的朋友，你再乱跑试试，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张玉由于嘶吼，脸色也是通红，吼完这句话还有些咳嗽。

“你别总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能不能用心学习，然后考个好大学，嫁个好人家，安稳地过一生。”

打断她的腿么？

林诺忽然在心底笑了。

她安静了，忽然想起再怎么和张玉吵架也只是徒劳，她从来不会听进去一句话，可自己还是可笑地用尽全力去嘶吼。

她想伸手推她，却还是按压住了内心的冲动，进了房间，甩上了门，反锁住了。她不会跟张玉动手，哪怕只是推搡。

张玉这辈人或许从来都不懂得什么是朋友，她只知道应该和对自己有利益的人在一起，而从小到大，林诺就是被她这样说到大的。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当着她的面辱骂着或许她比较尊敬的人，这些虚伪都被林诺看在眼里。

林诺只感到恐慌，张玉在她的眼里，好像比一切都可怕。张玉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任凭鲜血流出。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鲜血的干了，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