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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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佛珠
萧易安一时间还猜不透齐王妃来意为何,于是率先开口问道:“姐姐找我,是有什么话要讲?”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上次在王府看到妹妹天人之姿,久久不能忘怀,想着若是能时常见面就好了。”
王妃淡淡的笑了笑,可是那笑意里却还蕴藏着别的情绪,她的话在嘴边打转,犹豫着是否应该说出口。
那晚刚刚探明了王爷的心意,今日便从宫内碰到了萧易安,这难道真是天赐的缘分。
“妹妹,你若是平日里无事,也可来往王府中坐一坐,陪我说说话,打发打发平日里无聊的时光,否则在这王府中,没什么能同着一起说话的人,我也时常孤寂的很。”
萧易安倒是不怎么抵触齐王府,她反感的向来都不是景物故居,而是人,独独不想看到慕容晟,那个曾给予了自己所有痛苦的人。
不过齐王妃竟然如此说了,还是随口答应下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王妃突然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妹妹,你如今也到了适合婚嫁的年龄了吧。”
萧易安听着这话里有话,突然起了警戒之心,礼貌而又客套的答道:“是,只是因为去年冬日嫡母病逝,按照礼法应当守丧三年,所以才一直未曾定下婚事,而且家中祖母眷恋,也不愿意放我轻易出阁。”
齐王妃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却带着一种苦涩,透着伤感,让人难以直视其中的意味。
“三年转瞬即逝,如今转眼正是一年时间,纵然族中长辈再怎么不舍,妹妹也终有出阁的一天。那姐姐冒昧的问上一句,妹妹现在可有心仪之人?”
萧易安挑了挑眉,心中蹊跷的感觉愈发强烈,从刚才就觉得齐王妃来意不简单,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的问了出来。
通常来讲,问出这样的话语,便是要介绍婚嫁之事了。
而齐王妃的母族中,似乎并没有适龄合适的成年男子,不知道她想为谁说媒。
纵然萧易安顾念着和她前世的情分,可是在今生两人才是第二次见面,谈及到婚嫁之事实在是有些唐突。
萧易安忍下心中的不耐烦,道:“如今为嫡母守孝的三年丧期未过,姐姐贸然提及此种话题,实在是让妹妹有些无措。”
而后又道:“只是姐姐既然问及,也不好多做相瞒,我与祖母感情甚笃,如今她高龄且体弱多病,让人放心不下,我只想侍奉祖母,谨守孝道,其余事情不做他想。”
话中之意,虽然未曾回答是否有心仪之人,可是说到自己对于嫁娶之事并未考虑过,就是拒绝了对方接下来的任何“好意”。
其实萧易安不是只针对齐王妃,而是对于这种从中介绍的婚事只是十分反感,无论是谁提出来都是如此。
她不喜欢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用这样的方式走到一起,原本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像是被一根无绳的线牵引着,但这却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纵然对方再怎么出于好心,可是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种好意,有种被迫接受了她人安排的感觉。
如今的萧易安,已经习惯了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种被动的方式,再怎样她都会下意识的拒绝。
她用孝道委婉的拒绝之后,齐王妃之前准备的说辞,全都没办法派上用场。
张语嫣虽然恪守礼教迂腐了一些,但是为人又不蠢笨,当然听得懂她话中的含义,对方既然已经表明了无心此事,如果再强行说合就显得不通人情了。
她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选择将按下不提,等日后有机会再行磋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各自告辞分离。
出宫后,车夫问及是否直接回侯府的时候,萧易安停顿了下,想了想,道:“去无相大师的云间别院。”
这座云间别院,是七皇子慕容旻的名下所有。
无相成为他的幕僚后,便搬去了此处别院,表面上是七皇子敬仰佛法,想与高僧请教,实际是智谋之士以礼相待,处处都透着种优待,看得旁的谋士羡慕眼红。
虽然不知无相到底是怎么取得了慕容旻的信任,可待遇如此优渥,足见其中的器重。
无相在已经成为慕容旻的谋士后,在对方遇到难题时,每次都能指出问题所在的关键,犹如拨开云雾见光明般答疑解惑,主意更是信手拈来,让人钦佩不已。
他虽然是个出家人,可面对皇亲国戚没有半分的畏惧,对于天下局势清楚明白,于朝政大事了如指掌,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如同诸葛孔明,足不出户却知天下大事,一番指点江山,听得人是茅塞顿开。
七皇子将他奉为上宾,常常与之清谈。
无相知他喜爱文采斐然之人,所以先与之谈诗词歌赋,然后再说济世经纬之雄心壮志,整篇言论天花乱坠,一番谈论直接让对方的赞叹不已。
而对于慕容晟,无相知道他更加务实。
所以登门拜访,献上一计,伪造证据,直接让他参了九皇子慕容暄一本,使得后者被贬为庶人,踢出了夺嫡之争的战局,除掉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由三足鼎立变为重回两位皇子平分秋色。
第347章 佛珠
自那之后,连慕容晟也对无相多有敬佩,只是他生性多疑,对谁都不会倾心托付,所以不如慕容旻那样信任。
无相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出家人了,他如今周旋在权力场中,已经成了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存在。
萧易安走进院内,便听到诵经声和木鱼声一齐传入耳中,庄重肃穆之外,透着一种悲凉而沧桑的感觉。
这诵经声音仿佛是一曲挽歌,又像是在超度亡人的丧音,有不应该存在的人蓦然出现,有原本不该存在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无相大师。”
萧易安看着这一张出尘绝世的俊秀脸庞,恍惚间又觉得有些陌生,这张脸明明是熟悉的,可是这些迟迟未见,似乎多了些莫可名状的陌生。
“永嘉郡主安好。”
两人的礼数都极为周全,没有丝毫僭越,看起来像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猝然相逢般的遇见。
萧易安不曾继续打断,对方也并未因为她的到来而停止诵经。
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那悲伤的心绪也一直在心间回相。犹如那晚在广源寺的琴声,都透着同一种对逝去之人的哀悼和对仇人的深深恨意。
萧易安能理解一些他的心情,身负血海深仇,自当有着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痛苦。
直到对方将此结束,停歇一晌,萧易安才开口,略带歉意的道:“未曾提前告知,便唐突前来,打扰无相大师诵经了。”
无相的手中持着佛珠,身上仍旧穿着一袭白色僧袍,“无妨,为亡故之人超度,本就是随缘法而行。”
似乎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所着的白色僧袍总是一尘不染,萧易安也忍不住想,他是否有许多件相同的僧袍,一直保持替换所以才如此干净。
“大师,是在为谁人超度?”
无相垂下眉目,眉目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愧疚,但很快又恢复如初,淡淡的道:“为许多无辜丧生之人。”
“郡主前来,所为何事?”
“无事,只是路过此地,想到多日未曾见过大师,所以前来一看。”
无相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心中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事情,“郡主这话可有些假了,这云间别院地处幽静,若不是专门来到此地,怕是难以路过吧。”
萧易安歪了歪头,坦率承认,“不错,今日在宫中的昭灵公主那里,看到了大师所赠的两本手抄佛经,骤然想起来许久未见,所以才特意前来。”
两人正说着,无相的面色突然一沉,转动佛珠的手势也随之停住。
随之露出一抹难以古怪的笑意,“今日别院多了几位不速之客,怕是要让郡主见笑了。”
萧易安还未曾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含义,只听得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兵器摩擦的动静,随后有刀剑的寒光一闪而过,几抹黑影从不同的方位跳出来。
这些黑衣人看都没看萧易安一眼,整齐利落的排开,直接冲着无相而去。
疾驰狂奔,手持兵刃,然后用尽力气当空劈下,似乎要将这个俊秀的玉面和尚砍成两半,电光火石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甚至于萧易安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口,那点点寒芒已经近到眼前。
无相没有丝毫的慌张,只见他双手交缠,用力一挣,直接将手中的佛珠散落,成为了最得心应手的暗器。
他扫了一眼几人的方位,然后丝毫不急的全部打出,双手像是只是随意的交叉一挥,竟然尽皆打中了这些黑衣人的要害,根本没想留下活口。
佛珠从身体中穿过,血肉横飞,飞溅在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映成了鲜红的痕迹,如同冬日里最艳丽的红梅盛开。
有的被打中要害咽喉,直接一命呜呼,根本没有多余的挣扎,不过片刻便没了气息。
无相的身边,陡然多了几具穿着黑衣的尸体,与他身上所穿的通身白色一对比,分外明显。
没有一点血迹沾到他的身上,尽管刚才围绕着死亡的痕迹,他还是那样的出尘绝世,面如冠玉,似乎这世间不会再有这等的神仙人物。
这还是萧易安第一次看到无相杀人,她知道对方会武功,但是亲眼见到在一招之内轻而易举的化解杀机,难免让人觉得惊讶。
这也是对方第一次在她面前毫不保留的施展武功,将平日里掩藏在和善眉目下的腾腾杀气展现出来,仿佛他本就应该是这样,是个夺人性命的无情阎王。
萧易安看着这满目生命凋零的迹象,忍不住问道:“是谁来杀你?”
“不知道,不过也无需知道这种事情,毕竟该来的,迟早会来。”
无相静静地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自从进入金陵以来,很多人都想置我于死地,用尽各种方法,若是真的一一追究查明,岂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单单是累也会累死了。”
不论私下怎么样,可无相在表面上是慕容旻一方,有许多人不满七皇子对他如此之好,抢了自己的谋士地位,所以有许多人看不顺眼,不排除他们会买凶杀人的嫌疑和可能。
而慕容晟那边的人,也有不少将他视作死敌。
其余朝廷上的人,或者是废太子和九皇子慕容暄的残余势力,对这位打着讲经旗号的高僧,明目张胆结识些皇亲国戚,赤裸裸地袒露自己的贪图富贵之心,极其不满。
这样想来,范围可就要更大了。
无相摸了摸自己脑袋,光滑的手感让人觉得头皮一凉,如同遮去了避风挡雨的护罩,“我的这颗人头,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至于有些人愿意在背地里小动作搞鬼,那也随他们去吧。”
无相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怀有深意的道:“这双手,如今已经背负了太多的血腥,我圆寂后,也只能永堕多阿鼻地狱来减轻自己的一点罪孽了。”
“大师方才是被人所逼,生活存亡关头之际,不能一味的追究道理,否则自己的性命难保,又哪有空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呢。”
“贫僧手上所沾染的血腥,又何止是眼前的这一桩。”无相双手合十,低低地念了一声佛,“桩桩件件都不配在佛前请求,今生所欠的债,也只好来世再偿还了。”
两人在一片血泊中讲话,虽然现在血迹已经凝滞,但难免会觉得有些古怪。
方才这里还充满了杀意,不过短短时间内,刚才的一切似乎都荡然无存,这一切都要得益于他。
“这些尸体,等会儿会有人来收拾干净的。”无相问道:“郡主若是觉得别扭,可与贫僧到厢房坐一坐。”
萧易安欠了欠身,“不必了,往日里只觉得大师周旋于两位皇子间,如鱼得水,如今的处境我可算是看清了,常常被威胁,且个中辛苦并不亚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