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云留了几大罐帽子在冰箱里，所以师徒俩现在早饭挺方便。就煮点米线面条加帽就行了。

正坐着吃米线，3号老师走进来，“给我洗个头。”

唐森看了师傅一眼。秦空笑了，看来8号老师还是把话带到了啊！

连忙放下碗筷，站起来走过去，“好。”

看他这么爽快，这么慈祥，3号老师惊异地看着他。8号老师居然没有骗他！

但为什么呢？

“你不是要预约吗？

“客人要预约。”

“那我不是客人？”

秦空笑眯眯的，这不自己人吗？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他太骄傲了！

“洗完头你再决定当不当客人。”

“那是不是我不满意可以不给钱了？”

这不流氓吗？但是自己叫来的，秦空只好点点头，“可以。”

赌一把了！洗不服3号老师，只能证明神理不行啊！

3号老师也是熟门熟路，也不用他带，自己走到花架后躺下。

双手扣在胸前，肃穆得就像躺在冰柜里等着化妆。

可能是他昨晚没睡好，黑眼圈有点重，秦空是想给他化妆的。

骆辰进来，本来准备去美食街吃早餐，闻到帽子的香味，又让唐森给他煮碗面条。

唐森往花架后指指，骆辰疑惑地走过来。

3号老师看他一眼，转过头去。

秦空笑了，先打湿了他的头发。

骆辰摇摇头，走到吧台撸猫去了。

冲洗了一遍头发，秦空轻轻把手伸进他头发里。

“欧——”

唐森、骆辰、秦重，集体一震，都望向花架后。

3号老师可没骆辰那么矜持，他放在胸口的双手紧紧抓住了他那质料光滑的阿玛尼衬衫。

像一架钢琴被秦空弹奏出愉悦的音符。

骆辰接过唐森递过来的筷子，说了声谢谢，又说：“这店里没有警察来过吗？”

“警察？”唐森疑惑地皱起眉，摇摇头，“街角岗亭的警察可能已经习惯了吧。”

骆辰笑着低下头，吃面。

愉悦的时光总是如流星一般飞逝！

突然，秦空手停了。

脑子里还余音绕梁呢，屋里就沉寂下来。

秦空坐在后面凳子上没有动，3号老师茫然了一会儿，抬眼看着他。

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他仿佛在发光啊！

3号老师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到眼前翻来覆去仔细观察。

秦空忍着，这不自己人吗？

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3号老师坐起来，坐到理发椅上。

秦空把椅子放倒，用精油抹着他的脸。

3号老师眨了眨眼，气势弱了很多。仿佛回到妈妈怀抱的婴儿，失去了抵抗力。

秦空轻柔地按摩着他的脸，3号老师都快睡着了，本来昨晚就翻来覆去没睡好。想了一晚上要不要来找托尼老师。

早晨终于不堪折磨，决定来试试看。没想到现在托尼老师正在温柔地给他揉着脸！这还是几个月前那个不近人情的托尼老师吗？

看着托尼老师慈祥的脸，3号老师拼命抵抗着睡意。秦空给他按摩了一会儿脸，把温热柔软的毛巾敷在他脸上。

一圈圈裹住，盖住了他那不安分的眼睛，只留了鼻孔。

只听说过眼睛会说话，秦空第一次见鼻孔会说话。

那俩鼻孔一张一张的，呼吸急促！

但是就像困了还想玩的孩子，一旦被盖上被子，就只有去见周公了。

很快，3号老师呼吸就平稳了。听那均匀的节奏，终于睡着了！

秦空笑了笑，站起来喝口水，休息一下。

骆辰一直坐在旁边看。

过了一会儿，秦空打开3号老师脸上的毛巾，果然他睡得十分甜美。

秦空拿起刮刀，轻手轻脚地给他修理胡子、鬓角和眉毛。

用毛巾擦干净了他脸上的毛发，秦空轻轻地在他脸上拍上润肤露。

仿佛黑暗中的草根被春雨浇灌，从地底苏醒过来，滋滋地生长，破土而出！

3号老师睁开眼睛，感觉从头到脸，每一个毛孔都充盈起来，清透到没有一粒尘埃。

随着椅子立起来，整个世界都亮了！

3号老师看着镜子里光滑的脸，精致的眉毛，英气的鬓角。好像黑眼圈都消失了！

呆呆地说：“给我剪头发。”

秦空坐在他身后，“你头发经常烫染，发质不好，过一段时间吧。”

他坐着不动，也不说话。秦空看着镜子里，“满意吗？值三千块吗？”

3号老师一言不发，站起来，先去收银台扫了码。又走回来坐在理发椅上，盯着镜子发呆。

骆辰拿起吹风机准备给他吹，3号老师抢过吹风机。自己吹干了，多自然地拿起架上的啫喱水喷喷，给自己抓好头发。

秦空笑了，挺自觉的哈！

3号老师却继续坐在理发椅上，一言不发。

秦空也不开口。8号老师可以哄，但3号老师极其钻牛角尖。他自己不钻进来，你是说服不了他的。

所以也不催他。

客人陆续进来。秦空洗头，骆辰剪发吹风，唐森打下手。3号老师坐在旁边发呆。

骆辰看他一眼，都怀疑他的脑子被秦空掏出来了！

客人也不认识他，好奇地看看他。

第二个客人洗完，秦空说：“你到期了啊！原来的斑秃现在都好了。”

3号老师耳朵一支。

客人感激地说：“谢谢托尼老师，你给我剪个头发，好吗？”

秦空往花架外看一眼3号老师，“好。”

本来准备洗完所有头再剪头发，但他现在对3号老师急不可待！主要是要开业了，没有多少时间等他慢慢上钩！

必须让他一次心服口服！

对于3号老师来说，会剪发造型比会洗头刮脸更重要！因为他什么都会，那么要让他服，也必须什么都会！而且什么都要比他强！

客人坐到理发椅上，骆辰让位，也好奇地站在旁边看。还没见过他给客人剪头发呢！

三万的剪发技术！到底是什么样的？

客人挺有主见，照着镜子，捋捋头发，“托尼老师，给我剪个鲻鱼头发型吧。”

3号老师转头看着他，有点兴奋，居然开口了：“你很潮啊！鲻鱼头，刚出来的网红发型！很多明星都在做！”

客人也点点头。秦空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俩，“你有明星的颜值吗？我看很多明星也撑不住，纯粹是赶潮流。”

客人不说话了。3号老师抬头看着他，果然不服，“那你给他剪什么发型？”

“剁椒鱼头吧。”

“啥？”客人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就像剁椒鱼头那凸出的惊恐鱼眼。

另三位发型师也齐齐惊恐地看着他。

“托尼老师……”客人战战兢兢地说，“我没意见了……你，你……决定。”

秦空笑笑，“你紧张什么啊？我还会砸自己的招牌吗？说做个剁椒鱼头就剁椒鱼头！你头挺胖的，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