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也无法统一出一个大家都同意的办法，主要是他们也知道通天的强势，想与他正面抗衡，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待散场之后，云中君绯烟留了下来，东皇太一另有指示。

云中君比较困惑的是既然不能与通天正面抗衡，那就将苍龙七宿的秘密和盘托出，既能换取通天的信任，又能顺道解开这个天大的秘密，有何不可？

可是这一建议遭到了东皇太一无情的拒绝，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东皇阁下，这是为何？”云中君以为，通天既不是暴君，又不是昏君，这样一个任贤用能的君主，让他统一整个天下有何不可？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掌握苍龙七宿之中的力量？

难不成要换一个别有居心之人来掌控才知道后悔？

绯烟解释道，“苍龙七宿不是关于一个君主的秘密，而是关于七国七个君主的秘密，我们此时将这个秘密和盘托出，保不准秦王会因为着急得到这种力量而大开杀戒，到时候那与我们的初衷可就背道而驰了。”

阴阳家为了追求天人极限而另辟蹊径脱离道家，但其终极目的还是与道家一般，修炼自身达到万物融合的地步。

而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天下大势最为关键，一个安定的天下，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最能给修炼者提供良好的修炼环境，特别是像阴阳家这种剑走偏锋的门派，一旦修炼环境出现差错，那很有可能导致走火入魔。

所以阴阳家也希望通天能顺顺利利，安安稳稳，没有生灵涂炭的统一整个天下。

东皇太一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在没有摸清秦王的打算之前，这个秘密只能我们自己知晓，谁也不能传出去。”

云中君闻言点头，不再多言。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东皇太一的想法，当然，虽然他还有一些疑虑，但此刻看来，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守护这个秘密更重要。

绯烟看了看东皇太一，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燕丹？”东皇太一的声音变得飘忽，让人无法捉摸。

绯烟点了点头道，“燕丹身在咸阳，但却始终是燕王子，属下担心有人会对他不轨，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会有人挑唆与利诱，让他与秦王为敌。”

她自从燕国回来以后便一直待在咸阳，此次若不是换宝大会上发生这种事，只怕她还是没有机会返回黑水川。

她所担心的是燕丹会不会成为秦王一统天下的阻碍，一旦如此，燕丹的下场将极为难看。

“你动情了？”东皇太一径直问到。

按理说绯烟在燕丹前赴后继连续不断的猛烈追求之后至少也该有些动摇才是，而今她听到问话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对他半分感情也无，哪里动摇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该知道，燕丹与秦王的关系无论怎么变化，也不关我们的事。”

东皇太一不得不警告一下绯烟，因为他不想绯烟成为另一个月神。

......

黑川一处山顶，朗月悬空，星辰遍布，林间有风，伴着流水。

月神独自一人坐在山顶仰望星辰，手中几次捏成了的手印却迟迟不能划下，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占卜术的吃力，同时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继续沉浸在这种无法言说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感情之中。

尽管她已经开始分辨，但那就像是在梦境，遥远和不切实际的魔幻让她无法辨认清楚。

绯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长发在风中往后扬起，绝美的脸庞上浮现着丝丝喟叹与茫然。

她喟叹的是月神年纪尚小，无法辨认清楚自己心中的感情。茫然的是，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劝导，或者说给她阐述清楚。

因为她此刻也无法辨认清楚心中的感情。

“大王有令，速回咸阳。”东皇太一接到通天传来的命令，让月神与绯烟立即返回咸阳，绯烟是前来通知月神的。

月神起身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绯烟闻言一怔，良久才缓缓摇头道，“我们的命运早已被注定，这辈子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

两人都是阴阳术大家，阴阳术在她们身上已经根深蒂固，御敌之时固然可以轰动乾坤，但也正因为如此，阴阳术对她们的反噬也就更为严重，以至于早已不是一个正常人，无法做那些正常人所能做的极为简单的事。

绯烟不得不承认，想要追求极限，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月神闻言只是冷笑，“我的命运，我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