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看着她说：“你有什么想问的，还是你的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女人说：“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其色，听其声，问其症，切其脉。如果是名医，不用我多说，你也能知道病人身体有什么毛病。如果是庸医，我说的再详细，你也诊断不出具体是什么问题。我说的对么？”

石磊点头：“对。”

女人仰头说道：“那你帮我诊断吧。”

石磊走到女人面前，仔细看她的脸色。二人距离很近，鼻尖之间几乎只能伸进去一根手指，但女人毫无惧色，脸不红心不跳，就这么和石磊对视着。

看了一会儿，石磊直起腰，说：“面色红润，肌肤光泽，很健康。嗓音明亮，息无杂质，很健康。问就不问了，估计你也不会说。”

石磊一把抓起女人的手：“直接号脉吧。”

楚欣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被石磊握住了。

他变了。

楚欣淑心想。

第一次在飞机上相遇，他还是个害羞的男人，跟美女相处会有些别扭，面对一些有意无意的挑逗，会无所适从。

第二次为了医疗器械的事情找她的时候，虽然气质也已经开始有所变化，但总归不大。

但是现在，他变得具有攻击性，变得不再隐藏骨子里的骄傲。

是京城这个大熔炉改变了他？

还是来这之后，他体内的某些东西被激发了出来？

总之，他现在是个危险的男人呢。

楚欣淑嘴角轻轻扯出一个诱人的弧度，没有抗拒，任由石磊抓着她的手。

石磊伸出三根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同时开始欣赏这只纤纤玉手，目光很玩味。

楚欣淑问道：“每个医生给女患者号脉的时候，都会像你这样分心？”

石磊挑了挑眉毛说道：“你看出来了？”

“脸上看不出来，是从心里看出来的。”

“你懂心理学？”

“不要忘了我是一个商人。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利益的最大化，我最需要的就是读懂人心。作为一个人，尤其是男人，每个眼神，每个微小的动作，都是有意义的，都在表达他的潜意识。”

“你说说，我的潜意识在表达什么？”

楚欣淑说：“你不满。但我不知道你在不满什么。是因为上次去我家，被我爷爷试探了？还是因为我放你鸽子？”

石磊的手指轻轻离开她的腕子，笑着说：“我不满的是，去赴病人的约，却差点深陷泥潭，搞出生命危险。你知道，对生命危险还能无动于衷的男人，一般来讲是废物。”

擦了擦手，石磊说道：“你脉搏平稳，脉象中和，楚小姐，你是我见过最健康的人。看来你的肺源性心脏病已经好了。那如果没什么事儿，告辞。”

“等等。”

在石磊伸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楚欣淑叫住了他。

石磊转头，看到楚欣淑从沙发上站起来。

唔，体态修长，气质优雅，看来受过很好的贵族教育。

那么，上次在机场偶遇时，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怎么解释？人格分裂？演戏？演给谁看？

楚欣淑撩了一下头发，走到石磊身后，说：“我不接受你的诊断结果。”

“什么意思？”

“中医讲究推演，由外至内，由病症推演病情，你帮我推演一次。”

“你没有病，怎么推演？”

“表症如此，一个高明的一声，应该能通过现象看本质。”

石磊眯起眼睛，盯着楚欣淑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有什么病。”

石磊点头：“你确实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愿闻其详。”

“你有神经病。”

楚欣淑看上去并不生气只是淡然的说道：“这算是一个高明的医生为患者做出的诊断吗？看来，虚名害人啊。”

石磊慢慢逼近楚欣淑，看着她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说道：“楚小姐，我和你不熟，并且我以人格担保，我很后悔在飞机上救了你，因为这差点给我惹来杀身之祸。如果我知道楚家报答恩人的方法就是拿性命相威胁，我发誓，绝对不会和你或你家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明白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这是你们有钱人无聊时想出的恶作剧？那抱歉了，我没兴趣和你玩这个游戏。”

石磊说：“我是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你曾经是我的病人，现在你好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关系。听好，上次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报答你，但不是现在。”

拉开门的时候，石磊回头，笑着说：“最好是再不见，那说明你身体健康，我没性命之忧。”

嘎哒。

关上门，石磊冲候在门外的程佳欣点点头，然后大步离开。

程佳欣对着石磊背影愣了一阵子，才推门进屋。

程佳欣看着楚欣淑一脸沉思的表情，轻声问道：“楚总，你没事吧？”

“没事。”

程佳欣又问了一句：“楚总对这次会面满意吗？”

她看得出，两人好像谈得很不投机。

楚欣淑轻笑起来：“满意？他骂我是神经病。”

程佳欣脸色一寒，立马掏出手机，就要通知大厅外面的保镖拦住石磊。

没有人可以侮辱楚总，谁都不行。

楚欣淑摆摆手：“算了，基本上，我还是认同他的诊断的。”

“楚总？”

“不过，我觉得应该对结果做出一点修改，我不是神经病，我只是神经质。你认为呢？‘

“楚总......。”

“如果不是神经质，我怎么会想要见到他？一个主动把我抛弃的男人，我应该怀恨在心才对。”

程佳欣劝道：“楚总，以后你会有更好的选择，我们情报三组一致觉得他配不上你。尽管98分很难得，但毕竟不是满分。”

程佳欣习惯了楚总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习惯了楚总的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现在因为一个男人，因为一个以嫌弃的姿态拒绝了楚老婚约、又口出狂言骂小姐是神经病的男人，竟露出小女儿姿态，程佳欣不能接受。

楚欣淑轻笑道：“更好的？我不缺更好的，我只缺更合适的。走吧，回公司。”

“是，楚总。”

程佳欣点头应道，然后打电话让保镖启动车子，护着楚欣淑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