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李瑞……”

轻柔呼唤顺着玄妙因果线蔓延，无视时空阻隔，精准传递到了李瑞的神魂中。

“格蕾斯……为何诵念吾名？”

“这场【飨宴】，是你发起的么？”

“没错。”

“飨宴不是【秘宴协会】独享的仪式么？为什么要开放给所有【召唤师】？”

“因为……我没耐心‘细嚼慢咽’了……”

平静淡漠的呓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但内含的深意却让格蕾斯不寒而栗。

“那，本源法则篡改……”

“是由我主持，接受后你们就能享受部分协会成员的福利，从桌上的食物变为坐席上的餐食者，也才有资格参与这场宴席。”

“餐食者……资格？”

“概念与命运层面的扭曲，不加入进来，你们永远无法抵达食物链的顶端！”

“…………”

用尽全力才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过了许久，格蕾斯幽幽睁开双眼，目光复杂的眺望虚空。

“李瑞……你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格蕾斯，怎么了？【中华】，不，李瑞到底说了什么？”

神念一动，隔空交流的信息传递给同伴，恢弘的神性聚合体立刻激荡起剧烈震颤。

“由祂主持本源法则篡改，果然，李瑞已经篡夺了【秘宴协会】的权利！”

“在祂眼里，连诸神都是食物吗？餐食者……到底谁才有资格把整个宇宙视为餐桌？”

“蔑视神明，这份傲慢比路西法还要疯狂！”

看着六团神性聚合体慢慢收缩为人类形态，格蕾斯同情的注视着祂们，任由祂们激烈争吵。

最终，还是拉斐尔发现了她眼中的异样情绪，六位炽天使立刻把视线集中到了她身上。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本源法则修改后获得的加持效果？”

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格蕾斯这才悠悠开口道。

“【召唤师】之间无法互相伤害，真灵不灭，死后复活，【飨宴】法则，杀敌人后可掠夺源质……”

没等人回答，格蕾斯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呢喃。

停顿了数秒，她忽然抬起眼帘，凝重的环视同伴。

“这些特质，从很早以前就在李瑞和他的同伴之间展露过，只不过当时由于他们的能阶太低，我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嗡~

剧烈神性波动震荡时空，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格蕾斯，口鼻间喷出浑浊的神性吐息。

“你是说……”

“李瑞，在很早以前就加入了【秘宴协会】，甚至连【战争学院】的诞生都与他有着某种深层联系！”

“怎么可能？！”

“当年我们在亚特兰蒂斯秘境合力摧毁了位面核心，随后就诞生了【战争学院】，【召唤师印记】的种子也是从幸存者之中扩散出来的，当时我就怀疑其余几个人，但却把目标放到了……咦？”

“怎么了？格蕾斯？”

“世界线有被修改的痕迹！我的记忆出现了扭曲！”

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格蕾斯催动神性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还原被抹去的“信息”。

剩余的同伴面面相觑，有些迟疑的问道。

“直接抹除历史片段，修改世界线，这种力量，恐怕只有传说中的【源核之柱】才能拥有！格蕾斯，你是不是感应错了？”

“不，你们和它没有太深的因果纠缠，所以无法观测，但我知道，那是一股不逊色于【不灭真龙】的力量，说不定就是【战争学院】诞生的幕后黑手！”

轻柔太阳穴，格蕾斯眼中金色电弧闪烁激荡，思维顺着时光长河蔓延，发现了更多的不协调之处！

“这是一个从始至终贯穿历史的东西，而且……感觉挺讨人厌的，你们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吗？”

“你是说，有某一个存在参与了书写历史进程，但在某个时间点上，祂把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从多元维度中抹去，彻底消失在我们面前？”

“差不多是这样。”

“嘶……那【战争学院】诞生的隐秘，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恐怖！”

“【战争学院】又和【秘宴协会】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创造【秘宴协会】的会长本人！”

“只有靠近原初的支配者才能拥有随意抹除修改世界线的力量，如果这位存在真是【秘宴协会】会长，那么祂很可能是某一位【柱神】的化身！”

细思极恐，七位炽天使越说越害怕，仿佛感受到冥冥中有无数不可名状的眼睛从高维俯视着祂们，看不见的阴冷触手正一点点将祂们缠绕包裹。

“别瞎想了，我直接去问李瑞！”

咬咬牙，格蕾斯沟通灵魂中的【召唤师印记】，花了大半积蓄从【商店】中买了一张【飨宴邀请函】。

嗡~

不属于这个宇宙的神秘光柱从天而降，瞬间将炽天使包裹虚化，添加上独属于系统的规则概念。

唰~

绝美倩影崩解成漫天圣光粒子，凝结成唯美流光注入虚空。

当格蕾斯睁开双眼之时，已经来到了一座广袤无垠的巨大祭坛。

周围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正悄悄打量着她，但摄于神明的威势，根本不敢正眼直视她的容颜。

环顾一圈，视线自然的被头顶威严神圣的金龙吸引，可格蕾斯很快从【中华】的“魅力”中挣脱出来，看向悬浮在祭坛上空的伟岸神座。

脚尖在石板上轻轻一点，十二支华美羽翼优雅煽动，恍若一颗失去重力的微型太阳，圣洁纯真的倩影缓缓漂浮到李瑞面前。

四目相对，两人隔空遥望，庞大神性在两人之间激荡起朦胧光华。

“你到底是谁？”

“【不灭真龙】、【中华】、李瑞，看你喜欢哪个一个称号。”

“当年在亚特兰蒂斯，到底是谁创造了【战争学院】？”

“是我。”

“你？不是那个抹除自身存在痕迹的家伙，明明她才是创……”

脱口而出的话语戛然而止，格蕾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恢复清明，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李瑞。

一心万用的李瑞诧异看了她一眼，有些伤感的轻笑一声。

“看不起我吗？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