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歌行
作者:干枯大地 | 分类:仙侠 | 字数:14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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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马踏血涌
“想不到那位柳兄看上去风度翩翩,杀起人来也毫不手软。”
“反正他随身带着一帮鹰犬,也不用亲自动手。”
这些沙盗身上的伤口极为明显,都是被骑兵以长枪捅死,致命伤多在背部,大约是逃窜时被骑兵追上击杀。
虽然手段凌厉了些,但也算是为民除害,亦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江言只是奇怪,为何苏芸清一脸凝重的表情,对着尸体看了那么久。
杜山已经忍不住问出来:“苏姑娘,你在找什么?这帮穷鬼身上不会有好东西的啦!”
苏芸清沉吟无语,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我听过一种说法,柳家嫡系的神通,都极适合战场杀敌,甚至连霸剑术都只是他们用来遮掩的一种手段……你们看这具尸体!”
众人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具脸朝下的死尸,脊背弯曲,眼珠子都快鼓出来,背上还有战马践踏过的痕迹。
“他是被踩死的。”杜山说。
“再仔细看。”
“难不成是被吓死的?”杜山蹲下身,也不嫌弃血污,低头在尸体边上拨弄了几下,还将尸体翻了个身,微微溅起的血花令几名女子都皱眉后退。他观察半晌,还是坚持意见,“没有其他致命伤,是被踩死的!”
叶星魂一直仔细看着他动作,这时开口道:“他流出来的血有点多。”
“废话,人都死了,血还不得全部流出来。”
“人死后流出来的血,跟活着的时候就流出来的血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你是说……”杜山一拍脑门,“前几匹马踩过去的时候,他还没死,柳老兄很不满意,亲自过去踩了一通……天呐,他的趣味真是恶劣,我还以为他是个单纯的小白脸呢!”
经他一描述,众人脑中也浮现了白袍小将站在血泊中一边猖狂大笑一边拼命踩踏着脚下沙盗的情景,这画面与柳轩之前优雅温和的形象无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人觉得一阵恶寒。
“柳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杜鹃道。
“那你以为他是哪种人?在踩上去之前先向这倒霉蛋行个礼鞠个躬,说‘对不起,请你趴端正一点,我要踩了吗’?不可能的,我告诉你,十个小白脸有八个疯子,越虚伪的人疯起来越肆无忌惮,你要是对他有非分之想,趁早死了这条心!”
杜鹃满脸通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苏芸清无奈地道:“老杜,你看清楚了,这个人在被踩之前就已经死了!死因是流血过多!”
“你是说,伤在内脏?”
“不,没有伤,单纯是因为血都流出来了,从毛孔,从七窍……这种牵引血脉的神通,正好克制血气旺盛之人!”苏芸清说着,担忧地看向江言,“你的沸腾血脉毕竟根基不稳,对上这种神通可能会吃亏。如果下次再遇到柳家的人,务必要小心。”
江言无言地点头。他已经听出,苏芸清的语气分明是在交代身后之事,她的离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纵然不舍也无法改变。
叶星魂忽然道:“还有活口!”
他身形掠出,飞驰到十余丈外的一座坍塌半边的土墙后,抓出一个矮小的人影,又激射而回。
“咚!”活口被丢到众人面前。
那矮小沙盗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又被叶星魂这么一抓一丢,更是亡魂出窍,瘫软在地上,裤裆很快湿了一块。
苏芸清捂住鼻子,嫌恶地后退几步。
“说!”叶星魂冷喝,“这些人怎么死的?”
矮小沙盗哆哆嗦嗦,手捏着一串兽骨珠子,嘴里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咕噜,像是小兽在呜咽。
叶星魂眉头一挑,就要发作,却见杜山上前一步,嬉笑着对沙盗说:“你别害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你跟我们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杀他们的人是谁,又是怎么杀的?”
沙盗瞪大眼睛望着杜山,杜山微笑点头,笑容愈发亲切了。
他的笑容似乎发挥了作用,过了一会儿,沙盗停止了颤抖,手中兽骨珠串转了两拳,咕哝道:“贪婪恐惧无知愚昧。”
“嗯?”杜山一愣。
沙盗用浓浓的口音急促说道:“你的眼睛里只剩下贪婪和恐惧,嘴里生有一百只恶虫,腹中潜藏鬼物,该死之人都该下地狱,狼主会煎烤你们的灵魂,尸体曝晒在荒野,禽鸟啄食你的骨肉……”
杜山听不清他的口音,眼睛越睁愈大,侧耳凑近几分,忍不住打断道:“你吐字能清楚点吗?”
苏芸清忽然道:“他在施展邪术。阻止他!”
这时沙盗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兽骨珠串上冒出碧幽的绿光,朝杜山面门射来。杜山惊得仰面后跌,叶星魂飞起一剑,扎入沙盗心脏。
沙盗霎时死去,但手腕上的珠子却仍在转动,发出更大团的绿光,最前方的绿光已扑到杜山脑门。这时就听尖锐劲风破空,苏芸清的右手斜斜劈来,一拳轰中绿光,将其震得四分五裂。
“毁掉那串珠子!”苏芸清断喝。
她双手不停,扑抓几下,幻化出漫天掌影,将空中的绿光尽数攥灭。
叶星魂闻言便连出三剑,第一剑削断沙盗手腕,第二剑将兽骨珠串挑上半空,第三剑幻化九影,将九颗兽骨一一刺穿。
“啊——我中招了,要死了——”杜山在地上翻滚,捂着眼睛扭身蹬腿地惨叫。
苏芸清暗惊,她的千幻手明明将所有绿光都扑灭,莫非还有漏网之鱼?
她转头瞧向江言,江言明白她的疑惑,回答道:“我也没看清,好像漏了一个,钻到他肚子里去了。”
本来捂着眼睛的杜山听到这句话,又赶忙把手捂到肚子上:“哎呀,好疼,好疼,我要死了——”
苏芸清在他身旁蹲下,道:“老杜!冷静点!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杜山停止挣扎,仍是龇牙咧嘴,哎哟哎哟叫唤道:“我说不出来,但有一种预感,我活不过今天了。”
“痛不痛?”
“痛!”杜山脱口高叫,隔了一会儿,又醒悟道,“其实好像也不是特别痛,但很奇怪。”
“有没有酸酸麻麻的感觉?”
“有一点。”
苏芸清蹙眉,伸手往他肚皮上摸去。
杜山脸色一变,哎哟哟地小声叫道:“苏姑娘你轻点……”
苏芸清若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枉为苏家嫡女了。
连杜鹃都扭开脸,无颜为兄长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