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枫患有狂躁症，一般人不会知道，身为他的妻子，受到伤害的姜樱不可能不知道。

她明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有狂躁症的疯子，发起病来随时会打人的疯子，还爱他？

慕少谦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究竟有多爱，才能容忍到这个程度。

连他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也不在乎。

“是，我爱他。”

姜樱回答得干脆利落。

仿佛这个答案在心里早已经存在，他问了，不过是脱口而出告诉他而已。

对视的几秒，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慕少谦从她眼里看出了坚定，执着，还有一抹浅显的疯狂，他告诉自己，不该管的。

她的事，他管得已经够多了。

再多，就越界了。

看在过往情分上，就到此为止吧。

其余的，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无论任何结果，都该她自己承受。

慕少谦无声地点头，脸上的表情淡到了极致，看向她的目光，也一瞬间抽离，“好，你走。”

云淡风轻的话，宣告了姜樱的自由。

她几乎是一刻也不能等，立马就往外走。

刚走到外面走廊，身体便吃不消了，扶着墙壁，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姜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她红唇微张，大口呼吸，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感觉才好一点。

饶是如此，她依然坚定不移地往外走。

“谦少，姜小姐的身体太虚弱，这个时候脱离治疗，那之前的治疗，全都前功尽弃了。”

计医生在他身后苦口婆心的劝着。

慕少谦冷然地点了一支烟，起初，他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沉默的抽烟。

一支接着一支。

后来，他用暗哑的嗓音说了一句，“身体是她自己的，她不爱惜，我有什么资格去管。”

……

跌跌撞撞回到家。

打开门，姜樱就看到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色，在抽烟的冷枫。

听到动静，他冷锐的目光，看了过来。

刹那间，姜樱心惊了一下。

“老公……”没看到佣人，室内的空气很浑浊，都是浓烈的烟味，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烟灰缸里落满了烟蒂。

他看起来像是没休息好，脸色憔悴，下巴冒出了一层胡渣也没刮，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血丝。

看到她，冷枫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声音很冷，仿佛从冰层里渗透而出，“去哪了？”

“我……”姜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被慕少谦从医院转到桃花源。

她跟慕少谦之间清清白白，没有发生任何越界的行为，可是，他会信么？

姜樱不敢确定，实话告诉他，他会不会发病。

咬着唇，她经过艰难的抉择，选择暂时先隐瞒。

“我在医院呀。”

她解释，“在另一个医院。”

虽然听起来很假，但是……她没有更好的借口了。

“是么？”

冷枫吐出一口烟，扯唇冷冷笑了一声，“你当我是傻子么？在另一个医院我会找不到？医院会没有转院记录？”

一连三个问，把姜樱问住了。

姜樱站在那，突然觉得头晕，天旋地转的感觉汹涌袭来。